可薛絮还是不明白,陶挽对自己是什么样的情感呢?
是觉得相处着不错,所以就没拒绝,还是因为自己对她好产生了依赖呢?
她是不是喜欢自己的呢?
想不出答案,她没有底气,也没有自信。
唯独在感情这件事上,她没有自信。
怀着这样微妙的心情回到家,客厅里播放着国内某知名综艺,音量调得很小,而那个让她牵挂的人侧着身子,蜷缩在沙发的一角睡着了。
天已经暗下去,客厅里没有开灯,只有电视屏幕微弱的灯光,忽明忽暗。
薛絮把打包回来的食物放在餐桌上,放轻了脚步慢慢走近沙发,却没有急着叫醒她,她站在一米外的地方,深深地凝视着陶挽。
陶挽怀里抱着一个抱枕,她睡着时看起来很没有安全感,可也因为这种戒备显得柔软乖巧,不似醒着时淡漠疏离。
光影毫不客气地在她脸颊上梭巡而过,薛絮再走近些,在她面前蹲了下来,也替她挡住了电视屏幕的光亮。
玩了一天,走了一天,她该是很累了吧,薛絮不忍心叫醒她,可又担心她的胃会受不了。
有一缕头发从她的额前垂下来,挠着她的鼻尖,薛絮伸出手去替她拂开,却没想到因为这无比轻柔的动作,陶挽便醒了。
她疲倦地睁开眼,薛絮见着她眼皮打架,睁了几次才完全睁开,睡眼惺忪的模样十分可爱。
“醒了吗?”
她懒洋洋地从鼻间溢出一声嗯,迷蒙地看着她:“回来多久了?”
“一会儿。”
“哦。”
“起来吃东西吧。”
她说了这句话,陶挽才想起来自己睡前给她发了什么,耳根有些发热,再看薛絮此刻蹲在她身前的模样,无比乖顺,可眼神里又满是柔情。
她的眼神好柔软。
两人都没有起身的动作,又对视上,电视里的综艺正好播放到一个很暗的场景,客厅里几乎只有一点点微弱的光线了。
可两人的眼睛很明亮,眼神黏在了一起。
心里痒痒的,好像是有人拿着狗尾巴草在挠她,陶挽不自觉吞咽了一下,却发现嗓子干涩得紧,有什么东西满满的塞在她心里,呼之欲出,可陶挽又不想去承认它。
至少,不是那么快地承认。
“你朋友有没有怪你让她的车被开了罚单?”
薛絮望着她眼眸,似乎并不在意:“没有,我把罚款给她了。”
顿了顿,她勾着她的眼,又说:“她还说如果能帮到我,就算扣了分也值得,分扣完了她也不心疼。”
话里的意思,好不明显,可有的人装作不懂。
陶挽想别开眼,却被她看得莫名紧张,无法移开。
“你们聊了些什么?”
“朋友要结婚了,还有,你,她们说想见你。”
怎么她随便问什么都能扯到自己身上来?
陶挽第一次觉得在这个女人面前占了下风,而她眼神越发深邃,让她不自在,甚至本能地往后靠,可惜后面就是沙发背。
她尴尬地干笑两声,“那你们......”
剩余的话湮没在唇齿中,薛絮撑起上半身倾过去,将陶挽困在了自己与沙发之间,一只手掌撑在陶挽脑袋边的沙发上,另一只手扶着她的肩。
她的吻依旧生涩而温柔,却足够令陶挽心悸,甚至唤起了身体深处的欲望。
综艺里的场景切换,客厅里明亮了些,陶挽睁开眼,承接她的吻,同时用目光描摹她的脸,美人在骨不在皮,薛絮就是这样的美人,五官过于优越。
离得这样近,能看到她白皙皮肤上细小的绒毛,还有闭上眼时过于突出的浓密眼睫毛,就那样乖巧地,整齐地阖于眼眸下方。
在这样细腻绵长的吻里,陶挽好不容易平息下澎湃的心,可下一刻,薛絮的手从她的肩一路抚过侧颈,停在她的下巴,能感觉到她微微使力抬了抬,然后就见她突然睁开了眼,和自己撞个正着。
陶挽顿时有点心虚和无措。
女人只是轻轻笑了笑,退开一点,用另一只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之后那只手就顺着停留在她耳朵上,轻轻抚摸。
“闭眼。”
她听话地闭上了。
“张嘴。”
她听话地微微张开了嘴。
几乎是在那一瞬间,柔软又湿润的舌头探进了她的口腔里,吻得又急又深,几乎快到了她的喉咙口,可除却不适之外,更多的却是久旱逢甘霖。
她干涩的喉咙突然就润泽了。
双唇交叠,湿软相缠,陶挽的身子紧绷了好一阵,随后又整个软了下去。
抬手勾住她脖颈,热烈地回吻。
呼吸变得急促而滚烫,融合在了一起。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很久,久到电视里的综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结束,久到薛絮的双腿已经麻木失去知觉,久到窗外的月亮已经悄悄又沿着轨迹移动了一定的距离。
结束以后,两人抵着额头喘气。
陶挽后知后觉,今天的薛絮很不一样。
很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