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直盯,再抬头,姚淑娘已经把菜码好了,连筷子都烫过水擦干净了。
“您请,”呈来筷子。
让她随便弄,但她没怎么听,还是叫厨房的认真做了晚膳,六菜一汤,他一个人吃实在是奢靡。
华琅没吃几口,没什么胃口,放下筷子,刚起身,让一只用力的手按住肩头,生生给按坐回去。
“吃这么点,夜长,小心饿着,”詹云湄拿过华琅的筷子,往他碗里夹菜,填了半碗,才把筷子还给他,“多吃些,你太瘦了,抱着不舒服。”
姚淑娘还在这儿呢,她就这么把话说出来,华琅脸色一阵青一阵红。
几乎咬牙切齿:“将军真是口无遮拦。”
“啊,实话么,也不让我说?”詹云湄笑了笑,撩袍入座,同他用完后半段晚膳。
姚淑娘沉默褪下,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昨儿个是吹了灯的,黑灯瞎火,谁也看不见谁,詹云湄颇觉遗憾,可不想逼得华琅太紧,换作今儿个,也是一样的。
他受不了,她也不为难他,给他披了寝衣,等他系好衣带,她把灯点燃。
要是能就这样下去,固然好,可不行的。
皇帝今天召了詹云湄,催问她事情进展。
能有什么进展,刚把人哄好,就去问么?照华琅那般敏感,他绝对要以为她想利用他才找他,比起他一边恼一边承受,她还是比较喜欢他半拒半推着承受。
华琅清洗完回来时,詹云湄眉头小幅度折拧,他看出她有心事,以他对她的认知,她应该是在焦愁有关于他的事。
她在外的职务再苦恼,也不会摆给他看。
而詹云湄此刻闭着眼,没能察觉华琅已经看见了她神情,他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照常回到榻边。
他走动的瞬间,她敛了神色,笑着看向他,“感觉还好吗?”
华琅别开脸,扇灭灯烛,掀被上榻,“还行。”
“乖,先不要睡,”詹云湄摇了摇华琅,“我买了些药,每回都要用,以后不难受。”
作者有话说:
----------------------
一般每天晚上11.30以后更,必要时会提前说更新时间
第15章
到了五月初,天气慢慢就干燥起来,热起来了。
府里没什么人管花厅,因为华琅常常待在里面,下人们不好打搅,还是有天刚结出来的桃砸下来,把华琅砸到了,才发现原来结果了,只不过是早熟的品种,是软的,没有太甜。
夜里詹云湄从京营回来,看见桌上摆着个小桃,还没拳头大呢,却洗过,削过皮,没有一丝绒毛。
“谁弄的?”詹云湄心里有答案,还是多问姚淑娘一句。
姚淑娘笑道:“华琅公公削的,削了以后说不想吃,就放这儿了。”
“噢,留给我吃剩的吗?”詹云湄咬了口,软趴趴的一口就流汁,还挺甜的。
姚淑娘摇头,“奴婢也不知道呢。”
“华琅在哪里?”
“主屋的。”
主屋洋溢类似瑞脑的熏香,浓郁,但让人舒心。
内间的人影投至折叠的梨花木屏风上,影状崎岖,他坐着,像在翻阅着什么。
詹云湄褪职袍,挂在衣架子上,轻手轻脚进入,从椅子背后,探手到华琅脸颌,将他轻轻掰向自己,“在看什么?”
一边问,一边目光挪去,他在翻她的书册,一本关于前朝的书册。
“这几页枯燥得很,一群酸儒作迹,”詹云湄俯下头,亲吻华琅的双唇,将他抿住的薄唇撬开,强势蛮横地夺去他喘息的余地。
在华琅憋红脸,鼻下大口出气吸气时,詹云湄才分开双唇。
她吃过那个小桃,满嘴桃肉香甜,华琅垂下眼,浓睫遮挡眸底微微的愉悦。
不过很快如常,不阴不阳地哼了声儿,专挑故意的刺她:“枯燥得很,将军还看?”
詹云湄将手覆上华琅的手,带他一起翻页,“看后边儿。”
这是什么姿势呢?华琅想不明白,他眼前尽是她薄薄的中衣,柔软的布料擦磨在他脸上,带出窘迫。
于是自以为不可见地挪动面向,尽可能地减少詹云湄在身侧俯身的感觉。
他什么动作她都知道,只是稍看了他眼,没说什么,指书册上的字。
还能是什么呢,无非是关于华琅在前朝的事,书册是儒生们编著,少不了把他一顿编排,真的假的,寻常的奇特的,什么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