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在他们大队里肯定处理不了,只能往上报。
“蒋干部,你没有啥要说的吗?”大队长疑问道。
蒋济舟皱着眉,心里已经有些着急,但面上仍然镇定如初,“清者自清,这种事情就算我长了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楚,还是等调查结果吧。”
李丽华这个女人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的,对于他的话竟然一点都不在意,现在还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被他欺负又无依无靠无能为力的受害女知青。
现在对于男女关系混乱这一点十分看重,倘若有人举报,那他一个流氓罪肯定跑不了。
他得赶在事情闹大之前回到家里,带上顾凌瑜去省城找老丈人帮忙。
“陈队长,还有支书,我可以单独和这位李同志说几句话吗?”蒋济舟是一副彬彬有礼,不急不慌的模样。
他苦笑了一下,像是无可奈何:“毕竟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陷害我,总要让我死个明白。”
陈继明有些为难,毕竟才闹出那些乱七八糟事情,现在又孤男寡女在一起,总有些不好。
大队长被耳边的哭哭啼啼闹得心烦,简直是焦头烂额。
见蒋济舟这么说,巴不得他们自己解决现在的问题,甩了甩脑袋还是同意了。
将陈继明推出门外,大队长无可奈何道:“你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咱们就在门外守着,肯定也出不了什么事儿。一会直接送到县里去,省的在这里让人心烦。”
依他看估计那蒋干部估计还真是被冤枉的,不然人家怎么还会那么淡定。
可是转念一想,哪个姑娘又会拼着自己的名声名节不要,非要陷害一个不算熟悉的人?
大队长摇摇头,实在理不清这其中的关系。摇摇头叹息一声,让他们自己去闹吧。
房内,蒋济舟见两人出去了,才一步步走近坐在那里的李丽华。
原本平和的神色变得像是从地狱而来的罗刹一般,凶狠又恶毒。
他的手捏上李丽华的下巴,扬起她的那张瘦削的脸,刘丽华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一条冰冷的毒蛇缠绕。
只听蒋济舟道:“李丽华,你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真的不想活了?”
居然敢豁出去一切来诬陷他,真的是活腻了!
李丽华盯着蒋济舟的那双眼睛,被赵欣欣打烂的嘴角越咧越大,原本有些空洞的眼中涌动着疯狂,“是啊,你怎么知道,我就是不想活了!”
在妈妈生病时没有人在身旁看护时;在妈妈去世时,却见没能看她最后一眼时;在听到邻居说妈妈生前受到的痛苦时;也在她带着最后一点希望回到林安,想要跟他讨要最后一点活下去的动力,而惨遭羞辱和毒打时;更在自己昏倒却迟迟没有人愿意伸出援手时;还在她豁出自尊一次又一次求面前这个畜生时……
李丽华觉得自己这一生还真是活的悲哀。
妈妈改嫁后自小寄人篱下,跟妈妈一起受到那个家的排斥,眼睁睁看着妈妈时不时遭受继父的毒打,继子的捉弄。
好不容易长大了,以为自己有能力去工作,让妈妈过得好一点了。又遇到下乡,在妈妈的恳求之下还是将来之不易的工作机会让给了小弟,代替他下了乡。
就在自己以为在乡下遇到一个合适自己的人,遇见唯一一道曙光之时,却发现男人骗了自己。
本想用两人之间的关系来换得一些实际利益,却又遭到那人的抛弃和毒打。
这样的人生,她真的不知道到底有何坚持下去的理由。
连唯一对自己好的妈妈都已经不在世上了,她又遇上了这样的事,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活下去?
屋子里,两个人的声音都压得很低,即便是站在门外随时注意着里面动静的陈继明和大队长也听不到一点声音。
直到一声惨叫和救命传出,两人才意识到不对,立即破门而入。
陈继明冲在前面,刚一进去,就看见倒地不起的李丽华和手中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站在原地呆愣愣地看着鲜血淋漓的手的蒋济舟。
“你、你这是……你们这是?”大队长惊呼,陈继明则说不出话。
“不是、不是我,是她自是她自己……”蒋济舟丢掉了手里的匕首,原本平静的面容此刻寸寸龟裂,慌得不能自已。
“哐当”一声匕首掉落在地,刀尖上的血花溅落在地上,也贱到了满口鲜血的李丽华脸上。
此刻的她眼前发黑,浑身发冷,腹部的刀口传来铺天盖地的疼痛,她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无力。
耳边是大队长和支书叫她坚持住的声音,以及喊人救命的声音。
好吵啊,真的好吵啊。
真希望回到小时候啊,妈妈将她抱在怀里温柔的给她唱着歌。
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这时候,忽然回神的蒋济舟忽然冲过来,握住李丽华的肩膀使劲摇晃,嘴里不甘地喊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到底是为什么?”
这个疯女人居然搭上自己的一条命,这下子无论如何他也是逃不掉了。
不对,他还有顾凌瑜,还有老丈人,顾凌瑜离不开他的,一定舍不得他去坐牢的。
对,找到顾凌瑜赶紧去省城,只有老丈人能救他了。
鲜血从李丽华的嘴角溢出,看着蒋济舟满脸惶恐的模样,她极其微弱地笑了笑,声音也微弱至极:“因为……你活该!”
蒋济舟醍醐灌顶,也没心思再去寻求李丽华发疯的答案,站起身慌不择路地往外跑。
“抓住他,不能让他跑了!”陈继明率先发现蒋济舟想要逃跑,立即喊道。
虽然大家被大队长驱赶回去干活。
但总有那么几个想看热闹的二流子在边上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