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巨大 直达底部
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34章

剑都没出鞘,赤手空拳,与老兵交锋,一巴掌把老兵拍在了地上爬不起来。

地下室空寂,蒙厉悔挂在我旁边无聊,闷得慌,不停地对着空气嘚嘚嘚嘚嘚嘚嘚嘚嘚儿,儒雅谦和的小嘴儿抹了粪水蜜糖,叭叭儿个不停,谈起猫领导的时候忍不住神情复杂。

“年少有为啊……”叹。

“脾气那么好,原本还以为是个好糊弄的软柿子呢……他妈的掐着老子的脖子,把老子按在地上打,那么多官兵,老子里子面子全丢没了……”

骂,掺杂着生殖器词汇,肮脏地骂。

但我能感觉出来,这个最难缠的刺头儿捕头,已经对猫领导彻彻底底地服了。

厉悔倒了,我也倒了,一线基本全归驯了。

姓展的在收权。

收权,树立威信,整合队伍,凝聚成上下阶级森严、令行禁止、紧密黏连的钢板一块儿,以备战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

“鹰隼盘旋,放飞的信鸽都被咬死了,与开封方面的联系全部断了。你……感觉怎么样?”

猫科动物安静细致地观察着我的表情。

“什么卑职感觉怎么样……卑职不道啊……”我感觉很慌,被上级领导瘆得慌。

再年轻,再曾经豪侠轻狂,到了这个位置,他也是个当官的。权力与势力交织,营造出一种格外奇妙危险的境界,会逐渐把活生生的人渗透成另一种模样,完全脱离本初的新模样。

“徐捕头……不感觉很高兴么?”

“卑职为什么要感觉高兴?”僵硬畏缩到极致,某个瞬间,福至心灵,我突然间意会到了。

猫在观察,判别活人的站队。

“卑职一颗红心向着老青天,以守护民生为己任,生是开封府的人,死是开封府战死的英鬼!”坚贞笃定,真诚沉着,直视这双沉静如幽潭的眼睛。

“你不是。”

猫摇头。

“开封府之前,你在陈州州衙干了七年多,在西南闵县县衙干了六年多,而开封府,才不到四年。”

慢条斯理地捋顺卷宗里查出来的底细,这种幽寂审讯的氛围里,明明璞玉一般的温醇君子,却压抑到近乎窒息。

“这儿不过是一个踏板,开封府之后,你大概还会走关系往京畿的刑部衙门里调。陈州、闵县、开封府……甭管在哪级行政衙门,哪处浑浊复杂的地方,你都如此千篇一律地义愤填膺,人模狗样,一颗红心向着当政掌权的地方长官首领。”

三姓家奴,见风使舵,谈何“忠”字。

“……”

“……”

“……”

“……你想怎样?”我瑟缩地收着脖子,轻轻地问这个红袍武官,艰难地吞咽了下口水。

“大人……”试探性地,握住武者把玩柳叶刀的手,“就算卑职不是开封府的人,也、也绝对是您的人。”

要命的辛密把柄握在他手上,一句话就可以毁掉我的所有,他究竟还在忌惮些什么?要如此深重地试探?……

“……”

武官眼眸低垂,安然地看着石台上,被我紧紧握住的手,不说话。

第109章

浓郁的腥燥味儿涌了出来,侧室出来个白发苍苍的老大夫,绑着黑麻围裙,戴着猩红的羊肠手套,拎着条死狗。

死狗在麻沸散作用下两眼紧闭,涎水直流,昏醉得意识全无,下体处一片血肉模糊。

“禀大人,徐捕头已经骟完了,昏睡状态良好。”

“……………………”

神他妈老子已经骟了,还他妈状态良好。

武官宁静地颔首,向老师傅诚恳致谢。

“受累了。”

一碗惊悚的血色肉团递给我。

“明文,这是你小兄弟,自己保存好,可以像宫里太监一样,找个盐坛子腌起来,几十年坏不了。时不时地想起了,还可以抱着坛子怀念一下,抹抹眼泪什么的。”

“……………………”

“从今往后,你就是不能人道的大捕头了,要六根清净,一心为民。”

“……………………”

“太监被净身以后,少说得有三四个月下不了地,所以这段时日,你就安心地在官驿下面的地牢里头养着吧。静等及仙案结,大部队开拔,把你安放在马车里,一道带回去,回京述职。”

回京述职,问罪处置。

……

本捕头保持着生无可恋的超脱状态,怀抱着狗蛋儿盐坛,面无表情地闭着眼睛,盖着白麻布,直挺挺地被担架抬回了地牢。

蒙厉悔、小官兵全炸锅了,摇动得头顶的铁链哗哗作响。

“嘶,好安详的徐头儿……”

“兄弟,兄弟们,别急着走啊,帮我们掀开麻布,让我们好好瞻仰瞻仰,这可是神圣光辉的伟大时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