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文就算是个女人,那也是与我们并肩作战、同生共死、插科打诨了数年的女人,是我们很多人的头儿。人心都是肉长的,感情实打实地在那儿,她是女人的辛秘曝光以后,很多人都不会再听她的了,但是,你们把她弄死了,他们也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来啊,官兵马上就进楼了,把她杀了,把我杀了,送我们这对老搭档共下黄泉,封口毁迹。”
作战捕快顶着咽喉上的刀锋往前进,锦毛鼠握着刀柄往后退。
“……”
他不想杀,更不敢杀。
第163章
为商奸诈,姜还是老的辣。
稳如泰山。
“这个官兵在色厉内荏,虚张声势,玉堂。”
“他家里有老人有妻子有孩子,不可能不怕死,不可能陪着工作上的搭档同生共死。”
“纵然他现在情绪上了头儿,一时冲动,这短暂的热血沸腾里,仿佛真的有些失了智不怕死了……”
“可他不可能不怕——生不如死。”
森寒刺骨,沉沉下令。
“废了他的手筋,挑了他的脚筋。”
“四哥!”锦毛鼠悚然抬眼。
“过火了,哥!……”
于是翻江鼠自行动手。
“玉堂,你实在还是太稚嫩了,徒有高强的刀法,心性仍然受束于浅薄的框缚。难怪大哥、二哥、三哥他们只敢让你碰酒楼、客栈,不允许你碰其它。”
“以你这般的仁柔寡断,真扔进去独立做事,不过几个月,骨头渣都被人吃得不剩。”
开刀放血,制服杜鹰以后,由两个伴当把他押到了我面前。
用力拍拍我的脸颊。
“夫人,清醒点。”
示意伴当递过来一盏冷茶,接过来,直接泼到脸上。
“清醒点了么?……睁开眼睛,为夫要你看着,你自不量力的老搭档是怎么变成人棍的。”
他要废了杜鹰。
他要废了杜鹰。
他要废了杜鹰。
“别……”我沙哑细微地喊他,“相公,别,相公……”
“你唤我什么?”
“相公,夫君,官人,爱人,……”
“之前不是还骂我杀千刀的王八蛋么?”
“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夫君你大人有大量,我那时是失了智鬼迷心窍了……是我不识抬举,是我不识好歹,我抽自己嘴巴子,打自己脸……”
“把身上的官差制服脱了,我不喜欢看你穿这身。”
“可、可里面没别的衣服,连肚兜底裤都没有……”
“脱!”
“……”
我艰难地抬起冰冷无知觉的手臂,哆嗦着不听使唤的手指解衣带。锦毛鼠不忍地背过了身去,现场的几个练家子伴当眼观鼻鼻观心,视线整齐地往外偏开,大气不敢喘一声。
豪商开始对我的老搭档用刑。
一刀进去,穿过左手掌进去,猩红可怖地钉在了地板上。
鹰子的惨叫被捂灭在了两个伴当的掌心中。
明明官兵就在酒楼外了啊,所有一切都在变好,光明与解脱近在咫尺……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王八羔子,杀千刀的混账,为商不仁,日他祖宗的棺材板,王八蛋啊王八蛋啊%#x*%*……
“你有两只手,这两只手是你养家吃饭的本钱,现在左手筋脉尽断,已经废了。”
“倘若继续进行下去,把右手掌也捅一刀,你就会沦为彻底的废人。被你的妻子,你的孩子,你年老但现实的父母双亲……缓慢而无可奈何地抛弃。”
掌柜的奴颜婢膝,把角落里朱红的杜鹃哨捡了回来。
商人捏着勺子,放到眼神迷蒙的捕快嘴边。
“吹。”
“告诉酒楼外面的官兵无事发生,一切太平,刚刚属于误吹。”
新的哨音发了出来,上升到了高空中,传播出去很远很远。
眼睛里大片模糊。
我就想不通了,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为什么。
我也没做过什么大奸大恶的坏事啊,鹰子也没做过什么大奸大恶的坏事啊,我们都是好人啊。
他妈的,真想回到几个月前的那个晚上,拿刀捅死当时的我自己,有需要就去青楼花钱嫖鸭啊,为什么要招惹这种武功在身,底细不明的强者。为什么,为什么,精虫上脑的狗屎,我他妈真该死,我他妈该开肠破肚,我该千刀万剐,鹰子,鹰子……
“你别伤他了,求你了,别伤他了,大老板,好相公,我给你磕头了……磕十个头,磕一百个头……我听话,我乖,我不敢跑了,我想都不敢想了,你放他走,别弄他,别弄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