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近朱者赤。”浅浅淡淡。
“你是想说近墨者黑吧?”
“哟,四哥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四哥笑骂了一句南海的俚语脏话。
没有解衣带,衣襟直接撕开到两肩,寒毛根根悚立。
豪商单手端着青花瓷茶盏过来了,在后方反钳住手臂,固定在背上。
“好好说话,跟兄弟说说,为什么突然改主意了,以前你绝不会接受这种孝敬,你会直接拧断这混账的脖子,杀了她。”
又沉声命令。
“夫人,别哆嗦,一哆嗦怪煞人兴致的。”
不哆嗦。
不哆嗦。
忍着,不能哆嗦。
毁了容的司法重器化身,缓缓地说。
“濒死的时候看到了记忆走马灯,发现死得太早了,回首往生,尽是遗憾。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什么都还没来得及享受,仿佛浮云散尘一般,虚妄,空荡荡地白活了一场。”
“这样啊……”
豪商沉吟,把青花瓷茶盏放到旁边的黑木案几上,“哥没经历过濒死,无法理解你说的那种奇怪滋味儿,但如果那日你亡了,确实白来这世间一遭了。”
抬起眼来,笑了笑。
“你先我先?”
“一起吧,”略作思虑,“轮流的话需要等太久。”
第194章
这感觉仿佛溺水。
寒冬的泷水河都没这么汹涌冰寒。
盆骨近乎碎裂。
“她不太对劲……”
“夫人?夫人?”用力拍拍脸颊。
“嗯?”含糊地发出一个音节。
“你没事吧?”
“没、没事……”呢喃,“你们随意,我习武,结实得很,熬得住……”
“真没事儿?”
“真没事儿……”
闷闷的惨叫。
“见血了!她不行了!……”
“叫大夫!快叫大夫……”
“别……”我从榻上摔了下去,带着猩红的血迹,死死地抓着离去的衣袍,哀求,“相公,夫君,我能熬,我能熬得住……让我见到南乡,求求你们,让我见到活的南乡,就让我看一眼……我什么都能熬得住……”
“…………”沉默。
沉声喝令。
“松手!”
死死地抓着衣袍,死不松手。
长发狼藉散乱,两眸猩红,泪如雨下。
“让我见南乡……我能熬得住……我真能熬得住……你们怎么玩都行……让我见到我的爱人还活着,没有缺胳膊少腿,好好地活着……”
“她没事,”蒋平沉定了一会儿,平复自身情绪,安抚说,“她现在很好。”
“我不信任你们……我要亲眼见到她还活着……”
“松开手,你明天就能见到她。”
“……当、当真?”
“当真。”
豪商快速穿上衣服,跑到外面叫伴当,去府邸外面最近的医馆叫坐诊大夫。展昭拿了他的蓝色外袍过来,迅速把我包裹住,抱回凌乱的床榻上,裹上厚厚的棉被。
“夫、夫君……”
“嗯?”毁了容的司法重器应。
“我、我不是故意熬不住的……你们别生气,别动我家里人……别杀我家人……我陪你们改天再试,随你们怎么玩儿……”
“……”
沉默地盯了我一会儿。
摸摸头发。
“你冷静些,不要害怕,丁南乡是开封府的仵作,是个善良清白的好人,自始至终,四哥与我都没打算伤害她。”
“冷……”牙关打颤。
“冷?”
“好冷……”昏昏沉沉,眼皮子千斤重,控制不住地耷拉。
“怎么会冷呢,门窗紧闭着,旁边烤着那么大个炭火炉,你抱在我怀里裹着棉被呢,”官员的神情渐渐变了,“别睡,狗儿姐,别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