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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耳畔几个和尚在敲木鱼诵经作法,往生超度,两处静谧的黄土坟包。

黄土坟包上绿草菁菁,墓碑前摆满了贡品,美酒、酱肘子、梨酥糕点……

几个妇人呜呜咽咽地跪着,掩着手绢哭丧,祭奠现场,火盆当中纸钱焚烧,清一色麻白孝服,小孩子头上戴着拜祭的白尖帽。

王朝马汉、蒙厉悔马泽云,两列黑袍劲装的精锐官兵整齐俨然,肃穆沉默。

西南农民暴.;动起义,边关战事烽火连天,内忧外患,大炮一响黄金万两,朝廷需要源源不断的军饷。

陷空岛大当家、二当家已经被刑部衙门以涉黑的重罪下狱了。

四当家翻江鼠、五当家锦毛鼠,又离奇地暴毙在了一国帝都。如今偌大个陷空岛日暮西山,只剩下三当家,穿山鼠徐庆,在苦苦支撑。

四十多岁的中年巨富,传奇性的东南大商人,墨玉发冠,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乌黑当中掺杂着隐隐约约的花白。

说不清是江湖绿林狠戾的匪气更重些,还是常年打算盘管账簿的文雅气更重些。

素白锦衣,虎背熊腰,筋骨精悍,硬家功夫的高手。

形神怆然,疲态尽显。

拜祭自家四弟蒋平的坟冢、自家五弟锦毛鼠的坟冢。

燃烧了大量纸钱,在伴当的搀扶下,摇摇欲坠地站起身,向我们官兵抱拳行礼。

诚恳地歉意,低哑地道:“对不住,大人们,草民失态了。”

我们也上前献香。

以开封府周大人为首,先拜祭一炷香。

接着校尉官王朝马汉跟上去拜祭,接着校尉官蒙厉悔马泽云跟上去拜祭,如此往后类推,按照官阶高低来。

“节哀顺变,蒋四爷、白五爷在天有灵,也不会希望三当家如此痛彻心扉、日渐消瘦的。”我拍拍商户的手背,诚心地安慰他。

麻衣戴孝、天真无邪的小孩子软糯问:“三叔,为什么四叔、五叔会出事啊,他们那么厉害,那么聪明……”

三叔猩红的眼眸重重地闭上,许久方才吐出一口长长的浊息。

“最毒妇人心。”

“他们是被妇人杀害的?……”

“对,不过,皇天有眼,国法严正,那妇人已经伏诛了。开封府给了陷空岛公道,判刑斩首,处死了那妇人。想来四弟、五弟九泉之下也能安息了。”

陷空岛仅剩的三当家,诚心实意地跟我致谢。

“多亏了你们过来,周大人,朝廷对东南生意场磨刀霍霍,看我们就跟看圈里待宰的猪羊一样,不寒而栗。”

“不停地逼我们放血,白花花的银子往外淌,就是不肯把大哥、二哥从监狱里放出来。也不说判多少年刑期。屠刀高高地悬在头顶上,不知何时降落,岛上风声鹤唳,寝食难安。”

“如今你们开封府过来了,我们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大哥、二哥不会有事吧?”小心翼翼,希冀祈盼,“钱不是问题,各处关节的打通,需要多少,大人们尽管开口,只要我兄弟能活着出来,怎样都可以。哪怕折损了陷空岛的全部百万身家,只要人还在,扛过了这遭雷霆暴雨,数年后我们还能东山再起。”

官商勾结,并肩往墓地外走。

开封府的精锐官兵跟在我后面,陷空岛的伴当仆人跟在穿山鼠徐庆后面。留下僧众继续诵经超度,披麻戴孝的妇人小孩继续焚烧纸钱,哭哭啼啼。

风幽幽的,海鸥翱翔在灿烂的日光里。

“请放心,三当家,”我带着王朝马汉、蒙厉悔马泽云,拍着胸脯给商户打包票,“展大人与贵岛多年友谊,情深似海。”

“展大人故去后,展大人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展大人的兄弟就是我们的兄弟。陷空岛的劫难,我们开封府义不容辞。”

“涉黑这种口袋罪不难处理,哪个做大了的商户不藏着点武力?手上没棍子,敢开门做生意?早被各地的泼皮刁民砸了铺子,欺负死了。”

“涉黑二字,可大可小,往大了整,上纲上线,深查彻底,牵扯出过往多年商业斗争中作下的累累灰色命案,情节严重,可抄家灭族。”

哥俩好,亲密无隙地搂着,臂弯里的大商人自知不干净,脊背僵硬,脸皮发白。

温热地贴着耳朵,蛊惑人心地压低声。

“往小了,大事化小,小事化无,都可以。公案的朱笔握在我们手上,法是我们的法,国是我们的国。不过‘误会’二字而已。”

判刑有多轻,就看他们出价多少了。

第265章

“当真可以?……”

巨贾老辣,精明地狐疑。

“可是朝廷在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