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酥筋软,气喘吁吁。
烧得浑浑噩噩、视觉朦胧。
艰难地抓住武官的暗纹衣襟,凄厉地惨笑,低哑虚弱地咒骂:“畜生!呸!”
“老子、老子打拐十几年的……都被拐,被害了……畜生!……竟然还想让老子帮你们打拐……天理昭昭,强盗!……”
当官的抹了抹满脸的唾沫星子,面无表情,喜怒难辨。
侧头问沉默是金、噤若寒蝉的蒋大商人。
“她对你也这么硬气么?”
“没,她不敢。”
“那为什么对我这么硬气?”
“因为您是个好人。”
“懂了,”明悟地点点头,回味着其中无穷的深意,“贱,欺软怕硬,欺善怕恶。”
“她现在肚子里没怀咱俩的崽儿吧?”
“没,大人,大夫定期诊脉,紧盯着呢。”
“那你出去吧。”
“……”
“……你要对她做什么?”
“本官脾气这么好,能做什么。”司法重器,毁容多年的可怕蜈蚣疤容颜,古怪地勾唇,暖风和煦地笑起,幽黑深邃,“看不出来啊,四哥,你揍了癞皮狗这么多次,却怕我揍她?”
“……”
“放心,她不止是你的妻子,更是我的翠玉。我不会伤她的,怎可对弱质女流动武。”
“出去。”
再次重复,上位者对商人下达命令,简短而不容置喙。
“……”
僵硬发毛,硬着头皮扛下瘆人的威压,仍旧没有出去。
“大人,她现在烧糊涂了,脑子成了浆糊,咱不跟不清醒的憨批计较。给草民一点时间,劝她两句,让她跟您道个歉,服个软,这事儿揭过去算了。”
没应答。
商人明白官僚默许了。
半蹲在身前,面对面,脸贴脸,近在咫尺,死死地紧盯着,夫妻间,压低声,焦灼切齿地衷心劝说。
“姓徐的,我不管你这憨批女人,究竟从哪儿来的根深蒂固的奇怪幻觉,以为永远不会在特定人、特定处受到伤害,可以对其蹬鼻子上脸,肆无忌惮地作为。”
“身为男人,我只切肤地忠告你一点,男人根本没有好坏,只有强弱!而强者无善类,强者无善类,你该是很清楚的!”
掐着后颈,大力掐得生疼,十成力道,强迫面向展昭低头,低吼:“快跟他道歉!”
第313章
什么老王八念经,狗屁大道理一套又一套的,他以为他要考研啊。
嘿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让老子跟当官的道歉?
若非这个司法官员的所谓喜欢,我会沦落到今日这般下场,化作禁脔?
君子远庖厨。
君子远庖厨。
君子远庖厨。
因为不忍心见到厨房里的血腥杀生宰割,所以君子离厨房远远的,等肉饭做好了,由人端上来,直接吃就行了。
如此,既酒足饭饱了,又没沾染厨房里的血腥污秽,不至于为死掉的动物感到怜悯难过。
呸!
虚伪!
恶心!
“……”
蒋四郎离开了,袖筒里拳头紧攥,留下一句无奈的放弃:“好言难劝该死鬼。”恭恭敬敬退了出去,为官员关上了房门,并撤走了外间所有值夜的下人,吩咐不管发生什么动静都不许过来打扰。
手指伸进去,试了试。
“不错,挺润了。”
“润你娘个头……润你祖宗……十八代棺材板!……”
“收回这句话,别问候到我母亲,那也是你的婆婆。”
“你娘把你生下来……没等你长几岁,便病逝……有娘生没娘教,难怪你长成这幅德行……嘿嘿嘿嘿嘿嘿,猫大人,煞气这么重,你娘亲是被你这颗凶星克死的吧?……”
箍着腰部拖了起来,地板上踉踉跄跄拖行,撞开碧玉珠帘,灯光下奢靡闪烁,仿佛细碎的小星星。
以朝廷对待罪犯的方式,粗暴地反钳双臂,剧痛地押了下去。
浑浑噩噩的神智骤然清醒,凄烈地嘶嚎。
“小吏巨贪,没把你斩首处死,荫庇作了羽翼下的女人,锦衣玉食,开枝散叶,幸福家庭。非但不感恩戴德,竟然还敢忤逆憎恨,不识好歹的贱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