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的,该死的漂亮。
加害者捂着嘴施暴,闷闷哀嚎,痛不欲生的时候,还是照旧这么盛世宏大、岁月静好。
怎么可以如此呢?
无法理解,无法想通。
黄天在上,该有公道的啊。
“为夫瞧着那三个儿子中,有两个长相随了当官的,随我的只一个,只蒋风是我的种儿。”藤摇椅中的巨贾一摇一晃,一摇一晃,把玩着长长的古董玉萧,“这不行,你得继续生,再生两个儿子出来。”
“你自己控制控制肚子,夫人,”平平淡淡、不容置喙地吩咐,“别生女儿出来了,女儿无大用,也就是嫁出去联姻。生儿子,蒋家的儿子,继承家业,壮大族荫。未来乱世渐起,男丁少了绝不行,会亡家灭族的。”
“……”
“……我已经四十多了,快五十了。”低微地颤音,隐忍柔驯地哀求。
“月事还没消失呢,还能生。”
“……相公不是还有数房美妾么?”
“头发长见识短,深宅金莲妇人,成天只懂拈风吃醋,争奇斗艳,教出来的孩子也不行。”往玉萧里吹了口气,检查音质,“你生,她们也生,旁系以后作为对嫡系的辅助。”
眼帘抬也不抬。
“为夫可明白儿地警告你了啊,如果嫡系只蒋风一个,而庶系儿子很多。在爷百年后,夫人,你的宝贝儿子势单力薄,必被庶系斗死夺权。”
“……”
玉萧竖抵在下唇,双手灵巧地把持,即兴吹起了悠扬欢快的小调,星空下夜枭扑棱棱飞离树枝。
附近画舫里也都是风雅人,琴音改了调儿,随着萧声和奏,琴萧和谐。
纸醉金迷,歌舞升平。
芙蓉帐里光影绰约,佳丽的舞姿曼妙销魂,艺伎糜华的歌声传出很远,幽幽漫漫,融入残酷的天地间。
【江畔何人初见月?】
【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
【江月年年望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
【但见长江送流水。】
【白云一片去悠悠,】
【青枫浦上不胜愁。】
【……】
天宫神妃无情,这轮冰寒的月亮见证了多少代的生老病死、兴亡衰迭。
几百、几千年前的月亮是什么样的,几百、几千年后的月亮又是什么样的,是否与今夜相同,是否与本朝相似,是否曾有变幻更迭。
“不好了!小孩落水了!快救人!……”骚乱乍起。
丝竹靡靡依旧,沉重的分量坠入河中央,波光粼粼的水面,祥和的宁静被打破,水花四溅。
“快!谁会洑水!快下水救命!……”
下饺子似的跃下好几个善心人,朝溺水者游去,游到半途却都纷纷折返了。
太冷了,冷到发僵。
刚一进去,迅速冻麻。
四肢寒冷到失去知觉,别说救人了,自己都会沉没。
仅剩的两个水性好的,硬撑着游到溺水者身边,溺水者挣扎猛烈,胡乱扑腾,八爪鱼一般攀附,桎梏住施救者的洑水动作,差点把施救者拖累淹死。
“回来!做什么你们几个?失了智了!”巨贾厉喝,止住欲下水救人的陷空岛随从,“秋冬水寒,热身子下水必然抽筋,不要命了么!”
“可是……四当家……那小孩儿……”蒋福、蒋安畏惧地退了回来,于心不忍,焦灼地嗫嚅,“他们内陆人水性不行,救不了,也就咱们海岛出身的,有希望捞上来了……”
“……”
朗朗月光之下,波光粼粼似银水,望了小会儿,神情阴晦不定。
脱下黑靴,解开外袍,褪下层层保暖的中衣、里衣,精赤着胸膛,只剩下短短的单薄亵裤。
“四爷!……”
“四当家!……”惊呼。
“把夫人给我看严了,如果发生其它异况,如果她敢趁我下水的时候作幺蛾子,直接一巴掌抽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