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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涌动的人群中,三教九流,各行各业,书生、工匠、商旅、地主、农夫、贩子、游侠儿、道士……大多数为年轻的、中年的、中老年的汉子,极少妇人,这时代女性没有敢独自出远门的,家里不允许,怕出事。

船上活动空间小,两岸风光再壮美,拘束久了也憋闷。形形色色的男人们,热闹鼎沸,呼朋唤友地下船去,吃喝嫖赌,找乐子,趁着停靠的两个时辰,好好放松,透透气。

一些劳苦面庞的乘客到达了中转站,背着大包小包的行李,累得浑身大汗,里衣湿透,费劲地拎下了船。

登上陆地,立刻找值守的长枪士兵,塞上点银钱,客客气气,请教兵大哥,最近的、较便宜的车马行怎么走,价位如何,宰不宰人,宰到何等地步。

问清楚了,点头哈腰,千恩万谢地再次出发,水路转陆路,正月十五前一定要赶回家,把打工一年赚来的血汗钱带回去,上养老爹老娘、中养媳妇、下养成堆的孩子,团团圆圆,幸幸福福。

我混在庞杂的人流中,往岸上的城镇走,没变装,就贼扎眼的靛青鹰犬制服,拎着个小包袱,悠哉悠哉,离开船队。

“徐捕头——”

“徐大捕头——”

毫无预兆冒出了两个人在后头追,似乎是一对孪生弟兄,脸皮偏江南水乡的白细,笑容和善,相仿地憨态可掬,整洁的武生打扮。

犹疑。

“不好意思,请问你们是?……”

“小的展观棋。”

落落大方地行礼,微鞠躬,拱手作揖。

“小的展不语。”

官僚的家丁,跟着官僚宗族的姓。

依稀有点印象,在老管家展忠那儿做事,有次剪灌木没剪好,伤到了小蓝花,被老人揪着耳朵一顿臭骂。

热情洋溢。

“还没到咱家县子呢,徐捕头要下去观光风土人情么?小的们帮您拿东西,玩儿的时候尽管放开了买,不必烦忧累赘。”

摆手拒绝。

“爷下去找大屁股妓,女泄火,用不着跟。”

“啊这……”

噎得无言以对。

对视一眼,暗暗交流了些什么东西。

“那么请问您多久回来呢?”

“不一定。”

展观棋:“……”

展不语:“……”

神色渐渐不大对劲了。

“怎么,”被抱怨着挤过去的乘客撞得有点歪,干脆贴着旁壁站,笑眯眯反问,“你家老爷吩咐过什么必须做到,否则有责罚?”

“没有,没有。”诚恳地摇头否认,温和地关切担忧,“码头、车站这类人流庞杂的地处,地方衙门难以管理到位,很多扒手、拐子、抢匪丛生,安全不甚稳当。大家都拉帮结伙才敢下去逛,瞧见您独身离开,我们自作主张跟上来的。”

“谢谢你们的好意,”认真地致谢,“咱艺高人胆大,用不着。”

“可是……”

努力地劝说。

“多个人,多双眼睛警戒,多两个随从,多四枚拳头。”

“得了吧,”威猛摆手,战士不屑,“俩小孩这么水灵灵,你们保护爷,还是爷保护你们。”

“……”

“……那好吧,”不再劝了,毕恭毕敬,絮絮叨叨地善意叮嘱,“您自个儿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多警醒着点,小心别着了道,江湖上阴毒隐蔽的害人法子多如牛毛。”

“拜拜嘞。”

不耐烦听那些婆婆妈妈,拎着包袱撒丫子跑。

目送远去,平静的视线一直钉在背上。

第518章

莆登镇,水乡小镇,东南漕运枢纽之一,本地原没什么支柱产业,全依傍着地理优势发展起经济。

由某位不敢言名号的世子作后台,地方县衙作手套,地方帮派披着商户的壳子管理,服务业体系相当成熟,标准化,规范化。面向全国敞开怀抱,接纳五湖四海的船舫过客,作男人们风霜劳累时,温暖的暂停港湾,薄利多销,物美价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