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情乖张、习性粗野的新妇,又给她们当值的每个人发了好处,满面堆笑,半命令,半央求地说:“我去眯会儿,劳你们受累,听到官人来的脚步声,立刻戳我一下,把我唤醒。”
“……………………”
然后不客气地脱了绣鞋,背对着她们,在贵妃榻里咕蛹出个舒适的右侧卧姿势,裹上小毯子,呼呼大睡。
成何体统啊,老婆子暗叹。
热闹的喜宴散去,黑暗笼罩瑰丽的庄园,长廊之下盏盏方灯点亮,仿佛星夜渔火。
春季里暖流席卷南国,万条垂下绿丝绦,参天的大柳树依傍着明静的池沼,鸳鸯鸟成群地静谧漂浮,圆窗映出花木扶疏的暗影。
“起来,我们谈谈。”手掌隔着毛毯附在肋骨位置轻拍,贴着耳孔,低哑沉醉地唤。
深度睡眠中,直挺挺地惊坐起,睡眼惺忪,脑海中犹自残存着梦里光怪陆离的情景,扭曲、模糊的人脸。
“展……”
“你忘了,明文,我还没残毁,她们听不到我的脚步声。”
“……”
心脏噗通噗通狂跳。
“你没等自己的夫君洞房花烛。”红彤彤、醉醺醺的脸颊,神色复杂,颇失望。
嗓音干涩:“……我、我们已经睡过很多次了,我以为你没那么在乎。”
沉静地看着:“今天是我们大喜的特殊日子,很隆重。”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接连三声道歉,生怕遭到伤害,献殷勤讨好,“夫君喝多了,胃里烧得难受吧?我让人给你送解酒汤来……”
“不难受,酒量已经练出来了。”展昭一把将人按坐回原位置,“甭往外跑,外间也没人,全撤了。”
“……”
“你哆嗦什么,气得发抖的该是我,言而无信,出尔反尔的混账,拐骗了我最好的朋友,白耗子往外跑。还打伤了我的人,三十多个厢兵,轻伤二十七,重伤五,君阳的虎口被你硬生生打裂了,整条右胳膊抬不起来了,得修养半年,辛江……哦,辛县令没事,受惊过度,崴伤了脚而已……”
仿佛昏沉,仿佛清醒,嘟嘟囔囔回忆了半天,最后猫脸转了回来,平平静静。
“你打算这笔账怎么与我交代。”
“……”
卸下凤冠,拆掉头发里垫的发包,微侧头,十指作梳,将长发捋顺。
“我穿了你让我穿的里衣。”
握住男人的手,带着着摸进厚厚的嫁衣里,往耳孔里吹热气,激起强烈的酥麻,成熟妩媚地勾引,奴颜婢膝地讨好:“你想怎样,便怎样。”
“……”
“……百依百顺?”
“百依百顺。”
眸中山河潋滟,玄黑袍服的新郎官轻笑了瞬。
纵情纵欲,放荡地应。
“好,你应下的。”
“……”
莫名地生出了些不好的预感。
第553章
“眼神不对,”捏着下巴,调教地晃了晃,“本官更喜欢你原来柔顺可人的样子。”
“……”
封建专制的大男子主义,耐心地引导,教学。
“把下巴内收,往脖子的方向缩,自下而上地望我,怯生生的,别平视。”
脱掉外袍,搭到置衣架上,散发浑身酒燥的热气。鸠占鹊巢,倚躺在了狭长的贵妃榻中,双腿大喇喇地随意摊开,脖颈微后仰,头慵懒地向后耷拉。
鼻孔深吸气,目光涣散地仰望灯火昏黄的上空,半天未动,放空地神游天外。
再次站起来的时候,官僚用力揉过自己疲倦的额头、眉眼。没头没尾,莫名其妙,轻轻叹说了句极轻微的“唯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
打开鎏金纹的奢靡长盒,取出一串四个缅铃,在她眼前晃了晃,轻柔地道:“含进嘴里,然后放进去。”
位高权重久了,什么花活儿都会了。
颤音地摇头。
“……我不接受。”
猫眼惊奇地瞪大。
“姐姐,你刚刚才应下,怎么玩都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