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枵只跟路为军提过自己的名字。
难怪从他一醒来,就总觉得如芒在背,本以为只是垃圾场太臭或者水土不服,但没想到是有人在暗中窥视。
“这是你偷窥的赔罪?”谢玄枵上前掐住白发少年的喉咙,感受到对方平缓跳动的脉搏,他手下灵力运转,“确认了没有来找,你被压制的是行动力?”
“……对。”都是聪明人,少年也没想过能瞒多久,“检测出你能分开的极限距离大概是十公里,我只有一公里。”
“不说点别的?”谢玄枵笑眯眯地威胁,“我有的是办法隔着一公里,把你拆到只剩一点本体。”
少年不置可否,冰蓝色的双瞳定定地注视着谢玄枵,似乎在衡量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白发少年垂眸妥协:“我知道摆脱法则压制的方法,我们两个可以合作。”
谢玄枵松开手,看着对方喉结处只有自己看得见的蓝色符文,像是考虑被说服了,整个人变得友善起来:“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姓李,叫我该隐就好。”
“我们换个地方详谈。”谢玄枵笑的如沐春风,却脚下生风飞速远离发烂发臭的垃圾场,丝毫没有留给该隐考虑的时间。
看着每根发丝都叫嚣着快走的谢玄枵,该隐也默默加快了步伐。
感觉前方黑发少年心情愉悦了不少,该隐走后面偷偷在数据库新建文件夹:
斤斤计较,有一定逻辑推理能力,有轻微洁癖,强势型人格,小事上可以通过适当顺从来增进关系。
……
城内,外租医疗室。
无影灯下不锈钢器械泛冷光,青蓝色墙壁嵌着密封玻璃窗。
该隐穿好了无尘服戴上了口罩,谢玄枵拍了一张清风除尘符,然后略带好奇躺在手术台上。
“手术需要两个小时?”自从他们进来,墙上倒计时就一直在走秒。
“半小时左右。”该隐解释,“这里没有监控监听设备,方便聊天——需要麻醉吗?”
喉结处的符文还是蓝色的,是真话。
“不用。”
虽然通过测谎符确认了对方合作的真实性,但谢玄枵还是倾向于让自己保持清醒。
该隐大夫:“要机械的还是再生一对?”
“机械的。”
谢玄枵以前试过取出眼球,用灵药重新生长,可惜并无大用,新长出的眼睛依旧没有视力。
“眼睛颜色?”该隐取出一小盒医用碎钻和亮片在谢玄枵面前晃了晃,“需要加这些吗?”
你们星际生物真会玩。
看着布灵布灵的装饰物,谢玄枵敬谢不敏:“黑色,不用了,谢谢。”
半小时后。
成功换上机械义眼的谢玄枵终于能让脑子小憩一下。
虽然用神识看的全面,但是多余信息又多又杂,还是先用眼睛粗筛一遍舒服。
谢玄枵一口喝光该隐拿来的热水,敲了敲手术台:“谈谈?”
“你觉得,为什么我们会被压制?”
该隐问句起手,主打一个循循善诱。
“因为过于优秀。”
谢玄枵回答的充满自信,毫不犹豫。
“……你应该看出来了,我是觉醒智械,不应该成为生命的存在。”
看这孩子都活出认知障碍和自我厌恶了。
石妖这个物种修仙界一抓一大把,都足够精卫拿去填平一个海。
该隐啊,错的是这个世界,不是你。
该隐零帧起手:“你是如假包换的人类,但来的路上我调了一下临市的监控记录,发现你是凭空出现在这个城市的……”
谢玄枵突然有种被扒光的危机感。
“结合你不符合这个时代的衣着装饰和行为模式……”
他不经意摸上了伪装成发簪的断长河。
“你是时空旅行者,来自古代,很可能是个江湖人士。”
谢玄枵放下心来,点了点头,说谎不眨眼地棒读:“我是哦,你好聪明啊。”
该隐还以为他在阴阳入侵监控调查的事,熨帖地补充道:“城市路段监控三个月一删,明天就是月底,我已经放了爬虫确保数据彻底清除。”
看着依旧是蓝色的符文,谢玄枵不存在的良心痛了一下。
“限制你的神志,限制我的行动,法则是希望我们悄无声息地渡过这一世。那我们要做的,是大张旗鼓到影响世界走向,让它不得不承认我们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