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改变不了剧情。”顾裴舔了舔唇，“如果我可以改变剧情，我为什么要给你和徐闻辞剧本，为什么要让弹幕出现在你们身边？”

是因为他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当你们的性格被确立的那一刻，这就是一个世界，不能强行改变。”顾裴解释，“强行改变的后果是剧本世界崩塌，世界重构，直到重构成合理的结局。”

“可你不是原作者吗？”

“我落下笔的那一刻，想要再改变，很难。”顾裴叹了一口气，“我被系统选中进入我自己写的小说，这是我根本没有想过的，我其实在无意中也能改变一些小的设定，但我如果要大改，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这次再次失败了呢？”

如果这次，徐闻辞像上次一样反抗失败了呢？

如果这次，徐闻辞再次死亡了呢？

“以徐闻辞的性格，可能还会再杀了你。”

顾裴说。

“有什么办法可以提高成功率吗？”

“现在的那个作者对剧情已经彻底没有了掌控权，但他留下的守则还在，虽然可能作用很小，但先把守则毁掉是最稳妥的办法，”顾裴一脸认真，但随即又皱起了眉，“但我有一件特别摸不着头脑的事情，徐闻辞的守则在哪里？我找了很久，一直没有找到，找系统探测，也没有踪迹。”

“他的守则早就没有了。”傅宴礼深深呼出一口气，盯着顾裴黑漆漆的眼睛。

“没有了？什么时候没有的？”顾裴更着急了，“你能确定是守则没有了？而不是被藏起来了吗？”

“顾裴，这么久，你有见过徐闻辞因为不符合人设被惩罚过吗？”傅宴礼打断顾裴的话，直接问。

顾裴愣住了。

确实没有。

如果守则只是被藏起来，那徐闻辞只要做出任何不符合人设的事情，惩罚一样都躲不掉。

但是，徐闻辞真的没有被惩罚过。

那就说明，徐闻辞的守则早就被毁了。

第66章 伤春悲秋

“徐闻辞,我知道你的守则在哪里。”顾裴微笑。

“你找我做什么？”徐闻辞转身，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指了指对面的座椅,示意顾裴坐下说话。

顾裴轻笑了一声：“你不好奇你的守则吗？”

徐闻辞垂眸,看着自己交叠放在腿上的手指，“你觉得,我会相信傅宴礼还是相信你？”

一个，是造成他上辈子悲剧来源的丈夫。

一个,是直接为他编写这种可悲结局的作者。

“你大概都不会相信吧，只会相信自己。”顾裴似乎对这个问题很惊讶，挑了挑眉，等了几秒才开口。

“我已经找到我的守则了。”徐闻辞眼皮微不可察地跳了跳，眯眼。

顾裴却是不相信,“没人比我更清楚,你的守则在哪里。”

除了,傅宴礼。

“你就不好奇为什么你做了那么多不符合人设的事情，却没有受到一次惩罚吗？”顾裴抿唇,歪头，似乎笃定徐闻辞并不清楚，“你难道真的不好奇吗？”

“你好像推销产品的人。”沉默了两秒，徐闻辞如是说。

呃。

顾裴也沉默了。

“我知道,”徐闻辞咽了一口唾沫,依旧垂着眸，“在上个世界,大概也只有傅宴礼才会在意我的死活。”

顾裴：“你知道，为什么还要那么对待他？”

徐闻辞没有说话。

因为他一开始给予我的庇护，来源于我的想象。

之后他对我造成的伤害,却是真真切切的。

但在伤害造成后所进行的弥补，真的会让人忘记之前所经历的一切吗？

“傅宴礼是如何把我的守则毁掉的？”徐闻辞抬眼，目光紧紧盯着顾裴的眼睛。

顾裴被盯得心底有些发毛，眼神无意识瞥向四周，深褐色的眼眸微微闪着让人看不清的光。

“你不知道？”徐闻辞问。

“你想知道是为了什么？”顾裴偏头，看清了徐闻辞眼底的情绪，微笑，笃定地说：“为了还傅宴礼的人情？”

“可是，以你的性格，你不会因为一个曾经伤害过你的人的示好而转变对那个人的态度吧……”顾裴继续说。

徐闻辞眨了眨眼睛。

“你说的对，但是，”徐闻辞恶劣地笑，他第一次这么笑，似乎已经破罐子破摔，“那又怎么样？你告诉傅宴礼，傅宴礼会相信吗？”

顾裴眯眼，“傅宴礼或许不会相信，我也不在意这个事情，但是，我想问一个问题，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是为了杀死傅宴礼？

不像。

因为如果他真的想杀死傅宴礼，有那么多次机会，不至于现在还让傅宴礼完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是为了得到剧本？

不是。

傅宴礼的剧本，他的剧本，现在都在他的身上。

甚至连傅宴礼的守则，也在他的手上。

傅宴礼将剧本和守则双手奉上。

无异于把自己的命脉全部交到徐闻辞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