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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姑娘她一身反骨人还狂 第218节

“这种抚恤金,不是一次到位的,是年年都有?”

左兖道:“本朝律例,如果将士是战死的,按级连发十年,十年之后就没有了,伤残则是三年。镇北侯之所以名声不差,且在军中军威极高,也是因为他用自己的俸禄给他部下的战死伤残兵追加了抚恤金。但去年末,镇北侯夫人的娘家兄弟跟人赌石,输了十万两不够填数,找到镇北侯夫人这边来借,就挪用了。”

他说着又是一叹:“大概是镇北侯府气数将尽了吧,他们挪用的那笔抚恤金,其实也不过一万两不到,要填,卖几件古董首饰也就填上了,偏偏还没来得及填,就被我们查到了。”

这一事后,他又更懂了因果是何意。

不过,怎么忽然这么冷?

左兖搓了一下手臂,扭头一看,见万事铺的伏掌柜黑面神似的浑身煞气,不禁噤声,他说错什么了吗?

伏亓亦是武将出身,听了这样的话,岂有不怒的道理,谢家人,真该死!

左兖又看向阆九川,道:“虽然镇北侯府现在数罪并列,圣人下令彻查,且他也被禁足,但这些事,其实都是出于镇北侯夫人他们的手,和镇北侯关联不太上。只要镇北侯上书陈情,再有与他交好的官员帮忙说情,也定不了他什么大罪,顶多就是一个治家不严,也还不到定死罪的地步。我相信他现在估计也反应过来是不是有人对付他,在想办法应对了。之前你曾说蛊虫一事要寻时机才爆出来,这时机应该到了吧?”

他都等不及了。

阆九川嗯了一声,淡淡地道:“本来还想熬一下鹰,但我接下来有正事要忙,还是算了。”

让他早死早超生吧。

左兖眼神一锐,道:“那就让好戏上场?”

阆九川点点头:“你找人编得再贴切些,让人一猜就猜中他,传得差不多了,就让沈青河上奏吧,反正那人证都在监察司镇狱关着了。”

她说着,又看过去:“你们这些权贵倒是挺会欲加之罪,栽赃嫁祸,废人都能让你想到利用。”

左兖淡笑:“既然圣人已经知道情蛊的事,想必也早已让人查过谢娘娘,他现在没发作,等的就是一个名正言顺夺兵权的契机。虽说那巫婆废了,但人只要没死,也是人证,至于是不是真废了,又是谁废的,那不重要。圣人只要知道有这么个人存在,只需要此事爆出来,那我们说他是杀人灭口,那他就是。就算不是,他养这么个人,就这事也难以解释。所以这也不算栽赃嫁祸,只是把事实摆出来罢了。”

什么是皇权,什么是帝王,就是帝王要动一个人,其实不需要恳切的证据,想杀你就杀你,一个小契机就行了!

“其实这事要办成,还是因了你的人脉,若不然,宫道长他们岂会配合我,将那巫婆给带回来。”左兖看向阆九川,眼神带了几分钦佩。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有事自有人扛刀。”阆九川笑着把一道符递给他:“一旦此事上了朝堂,镇北侯若喊冤,你就趁机将此符贴到他身上。”

左兖接过来:“这是什么?”

“没什么,让他亲自告诉大家,我父死亡的真相罢了。”

左兖打了个激灵。

她的语气明明很淡,可却像是带着千军万马于阵前的肃杀之气。

等左兖走了,将掣道:“不是想看困兽斗,怎么就要杀兽了,这么便宜姓谢的?”

“荣少主要在清明时,在青阳观开鬼门渡鬼入幽冥,你猜在这之前,会不会有人先来替她开路,除去一些碍眼的眼中钉,比如我?所以等这事解决,我要闭关一阵子。”阆九川话音一转:“不过你说便宜了镇北侯,那是不能够的,我也跟谢世子说过,等他回京,必定亲自上门拜访。做人,怎么能言而无信呢?”

而上门拜访,是要带礼物的,他心安理得这么多年,也该试一试午夜梦回遭冤魂缠身的滋味了。

第395章 上门送礼,顶风作案

将掣也没想到阆九川说的上门,会是这样上门,看她身上挂着的隐身符,它嘴角抽搐。

“你这是顶风作案啊!”

监察司成立了,一是为诡案而设,二则是约束玄族中人利用玄术谋害普通百姓,阆九川这不是顶风作案是什么?

阆九川淡淡地道:“我也不是玄族的,现在又没害谁,也称不上顶风作案,不过是拜访,行踪独立了些而已。”

将掣呵了一声:“你就狡辩吧。”

“我不用监察司监察,我素来奉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有仇必报的真理,只会自省自律。”阆九川穿过谢家庭院,道:“平白无故的害人,是嫌我功德多得没处撒吗?”

将掣心想也是,做那些事,损阴德更毁功德,所以那些个邪道,是怎么想的?

一人一虎来到镇北侯的院落,阆九川看向这屋舍院落的某些阴暗角落,道:“看来咱们的谢侯爷也是很惜命的,这暗卫真是尽忠职守。”

将掣虎眸凛然,看向那些呼吸几乎和风融为一体的方向,影影绰绰的,便道:“沈青河的建议其实也是对的,而权贵的担忧也是正确的,能做暗卫已是武功高的,经过特别培养训习的。但在我们这样的修行者面前,却是毫无遁形,普通人如何能敌?”

阆九川没反驳,道:“善恶,只是一人的选择,是向善还是向恶,都在一念间。凭修为或玄门术数为所欲为,毫无对天道因果的敬畏,终有一日也会被因果业障所累,你我共勉吧。”

“如果有一日你不得不也要背负这业障呢?”将掣反问一句。

阆九川立即道:“宁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

将掣:“!”

懂了,就是犯她者当诛!

她停在了镇北侯的门前,细细地感受一番,奔波劳累已久的雄鹰,可算是熬不住,睡下了。

阆九川唇角勾起一丝狞笑。

她悄无声息地走了进去,穿过外间,再饶过屏风,果然看到那人板板正正地躺在床上。

阆九川站在了镇北侯的床头,微微俯身,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那眼神,像是带着刀子似的,一遍一遍地在他的脸上划过。

镇北侯是硬朗的,国字脸,许是在战场上积威已久,哪怕现在双目紧闭地睡着,那张脸也没有半点柔和之色。

他下颌处有一道疤痕,应该是战场上留下的,有一点狰狞,反叫他气质凌厉冷峻,有种不怒而威的即视感。

阆九川的视线又在他的左边手上划过,这人的警惕心是真的很高,若是换了一般人在床前凝视他,恐怕已经血溅当场,谁睡觉刃不离手呢?

许是她的存在带来无形的压迫感,镇北侯在睡梦中有种心跳如擂鼓的不安,双眉皱起,眼皮微微抖动了下,像是要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