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们……”他气得伤口撕裂更大,血很快就流了衣襟,只得退到一边让随扈上药,可他怨毒的眼神却是盯着阆九川不放。
宫七又看向智尚他们道:“既是你们先没有查证就来讨伐,也确实该给阆道友道个不是。要不,也和阆道友斗个法?”
有人看向负手而立的阆九川,上前一步,作手打揖:“我道行低,学艺未精,污了阆道友声名,抱歉。”
其余的人别管是愿意还是不愿意,也都作揖道歉,只有智尚道长未说话,可他一直看着阆九川,像是要看透她的一切伪装似的。
宫七道:“如今误会澄清,还请各位莫再人云亦云,以讹传讹,我等修道之人,比谁都清楚口业带来的因果。”
“宫道友所言极是。”众人羞愧地纷纷作揖。
宫七又看向阆九川道:“阆道友,都是同道中人,你看这事就此揭过?”
阆九川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身上气势收敛了些,可那把铜钱剑依旧悬在她身侧,威慑不减。
她冷眼扫向众人,道:“谁欲害我,那就承担得住代价,欲杀我者,必被我杀之,这无关我是否妖邪,是我此人,睚眦必报。我今日不杀一人,非因惧怕尔等,而是不屑!但若再有下次……”
她的话音停顿一下,眸光如刃:“与我为善者,我当还于善。与我为恶者,必还诸于恶!”
第434章 沽名钓誉?步步为营也
与我为敌者,当承我之怒。
阆九川站在府门前,锵锵有力地表达自己的对外的宣言和态度,她身姿笔挺,在她身后,是侯府中人。
她的宣言,也囊括了身后的阆家人,她没有明说,却站在这里,无声地将那些人纳入了羽翼中。
惹她,就要承受她的怒火!
众人面面相觑,虽有些许不屑,却再无一人敢言。
只有澹台淙,感觉自己的皇族身份被挑衅了,好像被她碾在脚下践踏似的。
她哪来的底气?
就凭金莲正道?
“敢问道友,你既有金莲证道,即是正统道门出身,不知师承何人?”智尚道长不知出于什么心态,问她的出处。
阆九川似笑非笑地道:“家师早已作古,尔等就不用费心招揽了。当然,若玄族招揽不成就联手打压的话,沈司长,宫道友,监察司管的吧?”
沈青河道:“那自然,既是道门中人,更应该回归本真,弘扬道法,以善传道,而非利用道来争权夺利,道非道,反弄权,仗道压人,背道而驰。”
一番话,刺得智尚那边的人脸红耳赤。
没有明着骂他们,但那意思就是在骂。
“你们这么闲,正好我监察司接了一桩案子,这次过来也是来搬救兵的,你们闲来无事,不妨受我监察司所召,诛邪正道?”沈青河紧接着又说了一句。
阆九川一听这话,立即向薛师那边走去,道:“薛师,曾老,欧老,承蒙贵足踏贱地,我府中好茶没有,一杯药茶我倒招待得起,不妨入府饮上一杯?马上就入五毒月了,正好清一下这三四月机积下的阴寒之毒。”
“早就等着了。”薛师笑眯眯地拱手。
宫七呵的一笑,疾步上前,拽着她的袖子,道:“道友何处去?邛水那边有水妖作乱,这次我们前来,也有请道友出手相助的意思。”
沈青河连忙点头,死的人太多了。
阆九川抽离袖子,似笑非笑地看向还在瞪她不知想使什么坏水的澹台淙,道:“与我何干?刚刚他们还非要说我是妖邪呢,我有如此污名,怎好杀‘同类’?”
宫七嘴角一抽,轻声道:“你差不多得了。”
阆九川哼了一声:“我是大度不计较,但没代表我就愿意揭过不提,时不时拿这话出来鞭尸,能令我心境顿开,何乐而不为?”
“阆道友,身为道门正统,以天下苍生为己任,诛邪卫道不也是应该?既然从前你亦参与尸殭案,现在怎么……”那憋了好久的妙成道长皱眉道:“卫苍生,我辈中人不应推诿才对。”
“从前是我心情好,我乐意,现在我心情不好,不乐意怎么了?我一不是监察司的人,二不是哪家的供奉,我也不是普度众生的大佛,有些因果我就不想介入,没毛病吧?”阆九川淡淡地道:“谁规定道门正统就一定该送死呢?”
众人皱眉。
宫七叹气,这祖宗的气是还没消呢。
他走到阆九川身边,以只有阆九川听见的声音道:“祖宗,我叫你祖宗行了吧?别和那等不长脑子的一般见识喽,好歹是皇族呢,只要皇帝姓澹台,你身后的阆家人,也都只能听皇令行事,包括以后的前程,你大哥他们的举业……”
“拿他们来威胁我?”阆九川冷睨着他,道:“都是废物,谋不到前程,那就做个混喝等死吃老祖宗家业的闲人呗,再惨淡的路,不就是做个田园翁?”
宫七轻咳,展颜一笑,道:“哪敢威胁你呢?也就是提醒一下,你也不能随时盯着阆家人不是?”
沈青河眼巴巴地看着这边。
阆九川指尖摩挲着腰间骨铃,道:“若请我出山帮忙也不是不行,但前提是,我有个要求。”
“什么?”
“监察司既然要管天下奇诡的案件,那自然要解决,当设立一个功德榜录,凡诛邪之人有功,当记当录,而且让说书人在各州府说传。”
宫七怔住:“你什么时候学会了沽名钓誉?”
阆九川淡淡地道:“这不是沽名钓誉,是扬名立万,也是为自己攒愿力,若是不记,天下人只会知道是你们监察司之功,可有卫道者什么事?”
她看向智尚等人,道:“我没别的正道清高乐意白干,这个名声,我要。”
宫七不语,只是盯着她,问:“你是在打什么主意?”
她可不是那些贪图名声的人,突然这么做,必是有所图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