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栗色的眼眸纯粹而干净,流淌着温润的光。
谢闻渊仿佛又嗅到了那股若有若无的, 令他灵魂战栗的气息。
在陈恪转过身之后,谢闻渊扫过青年投在地面的影子。
几次接触, 他要做的事情已经完成了。
仿佛是为了确认一般,陈恪身后那片影子, 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下班之后, 陈恪回了一趟睦安佳苑。
大楼的伤口愈合得飞快, 现在渗液已经很少了, 几乎只剩下了一道疤痕。
趁着医院重建, 人多手杂,陈恪又成功顺了一包藤壶回来。
估计够邻居们再吃几天了。
这次, 刘阿婆和张余干脆就在一楼支起了烧烤摊。
铁丝网上,灰白色的藤壶在炭火的炙烤下“滋滋”作响,外壳被烤得裂开。
浓郁的腥气混合着焦香弥漫开来。
刘阿婆熟练地撒着孜然、辣椒粉、花椒面,香气扑鼻。
就连陈恪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张余拿着筷子, 眼巴巴地看着刘阿婆的动作。
另一边的沙发已经张开了大嘴,等待投喂。
刘阿婆烤好以后,张余用筷子小心翼翼地把烤熟的藤壶肉剔出来,自己吃掉,硬壳则被他顺手扔给沙发。
沙发的大嘴嚼吧嚼吧,咽了下去,然后再次张开,眼巴巴地期待着下一轮投喂。
陈恪坐到沙发旁边,顺手打开了电视机:“楼里用明火还是得小心点。”
嘴上这么说,人却半点没阻止的意思。
电视里,新闻画面正播放着新陵市中心医院的情况:全副武装的调查员正在一片废墟之上,用工具小心翼翼地剥离那些藤壶,还有穿白大褂的专家和医疗人员穿梭其中,拯救剩余的伤者。
【据悉,本次污染事件已经造成多人受伤……】
“阿婆以前错怪你了,小陈。”刘阿婆吃着烧烤,嘴巴嘟嘟囔囔的。
陈恪的目光转过来,瞬间明白了刘阿婆话里的意思:这是想要吃下一顿好吃的了。
他笑了笑:“阿婆,以后有席我叫你去吃。”
刘阿婆瞬间笑开了花,露出沾着藤壶碎屑的牙:“哎!好孩子!来来来,你也来吃点!”
她说着,伸出手,就要把一串烤好的藤壶塞给陈恪。
“我吃这个。”陈恪拿起一串茄子,慢条斯理地烤起来。
刘阿婆可惜地看了一眼:“我以前也吃不了太多海鲜,好在后面被污染了就能吃了。”
说完,她也不顾烫,舌头一伸,将整个藤壶都吸进了嘴里。
“咔吧咔吧”的声音响起,连带着整个壳儿都被嚼碎。
显然,刘阿婆已经完全忘记当初是谁气得大骂陈恪是神经病了。
空气中炭火噼啪声、藤壶滋滋作响的声音和新闻播报声一起交织。
陈恪的脚下,暗影轻轻沿着鞋子攀上,轻轻碰了碰他的脚踝。
【我们来采访一下现场的特管局调查员,希望他们讲述一下现场的情况。】
陈恪给茄子翻了个面,吹了吹,转过头去看电视机。
粉蓝二人的身影很明显。
陈恪这才知道,粉毛叫周纬时,蓝毛叫周经年。两人都是特殊行动组下面的队员。
“在这次的事件中,我们受到了来自热心社会人士的帮助。”
周纬时板着脸的时候,一本正经,看起来和周经年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记者在旁边问:“方便问一下吗,是哪一位热心社会人士?”
周纬时点点头:“他就是裁决者。”
陈恪“咦”了一声。
这个名字很耳熟,好像就是他们在现场的时候,周纬时喊的那个名字。
“这是一个特定的代号吗?听起来有点不太像真名。”记者追问。
周纬时斟酌:“的确不是本名,事实上,我们也不清楚他的名字。他曾在多起案件中为我们提供过协助,尤其擅长在城市中识别处理那些潜伏的污染物。据我们了解,他有一把独特的……”
陈恪的表情越来越古怪。
这描述怎么越听越耳熟?
“那为什么你们称其为‘裁决者’?”记者抛出关键问题。
周纬时顿了顿,语气严肃:“因为,凡是他出手解决的目标,现场总会留下一件独特的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