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牙人后背发?寒, 忙拄着拐棍站直溜了, “我、我也只找阮家哥儿谈生意……”
任他好一通春秋笔法,众屠户才不受他的哄,三两下把没想起来逃跑的几个牙人拽进院子, 关了院门, 恐吓说要几人好看。
几个牙人教压在肩上的杀猪刀骇得肝胆俱裂、两股战战, 当即什么也顾不得了,承认了此行意图,连连讨饶,生怕哪个的杀猪刀没拿稳。
孔方金和杨屠户等人作势不依, 非要教训人不可。
水深火热之际, 阮哥儿出来打圆场, 梅寒和沉川也拿着刚拟好的字据出来,要几人画了押承诺再不来找麻烦,如有?违背该如何如何。
几个牙人本互相?打着眉眼官司不想画, 还当有?什么转圜的余地,奈何一群屠户鼓着眼睛多吓人,杀猪刀舞得虎虎生风,教人胆寒,只得不情不愿画了押。
“行了滚吧,别叫我弟兄几个抓到你们干坏事。”
杨屠户发?了话?,开了院门,几个牙人忙不迭跑了,那钱牙人三条腿尤其跑得快。
阮哥儿多感恩,只恨不得回到昨日?更?贱价些卖糖,他那干瘦的老娘也从病床上起来,带着两个与小米阿简差不多大?的小孩来道谢。
阮家还要留人吃饭,但一行人见?他家房顶都?没几块好瓦,在屋里与屋外没甚区别,都?没留,言说摊子离不得人,这便?要回去了。
离了阮家,到牙行出口处就要分别,沉川热情招呼几人:“今日?多谢各位兄弟来帮忙,只各位忙,我也忙叨着开铺子的事情,只怕草率招待了兄弟们,索性我铺子二十四日?开张,兄弟们到时一定要来吃喝。”
杨屠户摆手:“害,多大?点?事儿,就是走一趟,又不耽搁什么。”转头要走。
沉川拽住人:“事无大?小,几位老哥肯来相?帮,那就是天大?的好。杨老哥你到时可一定带着兄弟们来,少一个没来我可都?不高兴,那是要找你麻烦的!”
众人笑着答应了,才就此分开,沉川、梅寒还有?孔方金,三人去医馆上拿了些外伤药,也回了寨子。
这几日?早晚太阳不大?时,沉川就去地里插秧、播种,等太阳有?些晒人了,就回去拼配茶叶;梅寒也抽不开身,既要整理和画菜单,又要尽可能多琢磨几个奶茶和茶点?出来。
一忙起来连沉川那本邪书都?忘记了。
三月二十三,早晨下了场大?雨,直下到中午些时候才停。
因明日?就要开铺子,简单吃了午饭,夫夫俩就收拾了这几日?准备的东西,带着小孩下了山。
到了铺子,一开门,第一眼就瞧见?柜台。
这柜台与寻常铺子的柜台很?不相?同,要长很?多,从门口靠墙边开始打,直打到里面通头又拐了个弯儿,呈“7”字形,在两头和拐弯处各留了扇矮门以供人进出。
柜台宽一尺半,进门处有?四尺高,中间三尺高,到里面拐弯处直有?八尺高,且从三尺高的地方一直往里,多打了一排平行的操作台出来。
“这柜台打得不错,高矮正合适。”沉川比了比,扭头跟梅寒说。
接着规划道:“四尺高这儿用来收银和点?餐,在门口正好;三尺高这儿柜里隔开了,一边放杯碗盘碟,一边放米面粮油,再在柜子外边放几个凳子,能坐客;里边八尺高这儿,就当墙来用,挂菜单或是写公告都?成。”
梅寒也满意,“八尺高,锅灶在里面很?是安全,有?遮挡,不怕客不小心撞到油锅或是热水,教人放心。”
里边还有?扇小窗,一打开正对着后头的小院儿,灶口就做在了窗子底下,不觉黑暗无光。
看罢了铺子里,两人又到后面,周二爷一气儿帮盘了三个面包窑,就在灶口的边上的院墙底下,烧火很?是方便?。
里里外外看了一通后,沉川从牛车上将桌凳、锅碗瓢盆等大件拿下来摆放归置,梅寒去井里打了水来擦洗。
小米和阿简想帮着做事,梅寒就拿了扫把和撮箕给两小只,让把铺子、院里还有?后头住处的地扫干净,两小只干得很?起劲儿。
“你先擦洗着,我去木工房拿招牌回来。”卸完东西,沉川与梅寒打了声招呼就出门了。
三方丈的铺子已不算小了,可这么多东西堆在地上,一下显得铺子拥挤糟乱起来,好大?一笔活儿。
梅寒先是把柜台里里外外擦了几道水,又拿干帕子擦干,才把米面糖油放到柜里。
又接了干净水来,将锅碗瓢盆洗了,碗碟杯子放柜子里,其他大?件的放里边的操作台上,要是不重的就挂在挂钩上。
干了一半,沉川就扛着招牌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