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什么都没有,像是出门前便已经将自己的随身之物都已经拿走了,未免会被人发现他的幕后主使。
倒确实是晏含英的手笔。
江今棠便叫人把尸体拖出去焚了。
路过晏含英院子时,他看见那只狗正在院子里趴着。
见江今棠回来,那狗一下子站直了身体,摇着尾巴向他跑来。
江今棠视线打量着周围,月皎还在带人清扫院落,不便说话,于是便转身往自己院中走去。
狗心领神会跟在他身后。
待到无人之地,江今棠才问:“慕高朗身边似乎有一个谋士,查不到来历,也一直在关注了师父……那会是什么人?”
“我也不知道啊,”系统没用地说,“我只是只狗。”
“你知道的,”江今棠温和地笑着,“这府中没有无用的东西。”
系统:“……”
系统瑟瑟发抖,说:“我我我,我去帮您查一查哈,莫要威胁我们,我们上班也是有怨气的。”
江今棠听不懂,就算听懂了兴许也不当回事。
他回了自己房间,有关晏含英的事情,这只狗告诉了他很多。
也包括自己的秘密。
江今棠半信半疑,从他见到这狗的时候它便一直跟着晏含英,这样重要的事情本应该告诉晏含英才对,晏含英既不知晓,那告诉他的也未尝就是对的。
江今棠警惕惯了,并不曾轻信,只是将其记了下来。
又过了一会儿,狗从门外钻进来,说:“这些事情有点难说,您先躺下来,我得把记忆传给您。”
江今棠微微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会儿,又听系统说:“您相信我啦,没有危险的,具体的很多细节我也不知道呐,我这只能看到了大概的发展,细节只能您自己去看看了。”
“行。”江今棠觉得自己能信一只狗会说话已经很匪夷所思了,相信它没有恶意应该也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于是江今棠便躺上床榻,闭上了眼。
他忽然感到一股暖流注入脑海。
江今棠:“?”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
江今棠又睁开眼,那只狗抓耳挠腮地在床榻边打转,狗脸上竟然浮现出些许尴尬。
“这不对啊,”系统说,“难道我又找错宿主了?”
“还在磨蹭什么?”江今棠有些不耐道。
“这不对啊?”系统满脸茫然。
它一鼓作气,又试了一次,从狗身上脱离而出。
紧接着,江今棠看见一团白光向着自己急速冲来,他眼眸骤缩,没等反应过来,系统已将他砸晕了过去。
“哈哈!成了!我终于成了!”
“诶?宿主?宿主你怎么昏过去了!”
*
风雪很大。
晏含英抱着手炉坐着轿撵从宫中出来,紫袍狐裘,面若冠玉,恍若世家名门子弟,又似仙人下凡。
他面上没有表情,冰冷一片。
轿撵行过宫道,两个扫洒的太监没注意到身后有人来了,正窃窃私语着,说的正是晏含英,满腔污言秽语,难以卒听。
轿撵在那两人身边停下,他们总算回过神来,也认出了那轿撵,于是猛地跪了下去,肩背瑟瑟发抖。
晏含英神色未变,只淡淡道:“杀了。”
轿撵再度往前抬去,风雪将求饶的声息都卷携带走,逐渐听不见了。
晏含英轻咳了一声,指尖翻动着膝上的书卷,忽然道:“一个人总归是无趣。”
“大人若是想多些人陪,可再往府中招揽些下人。”
“下人便不必了,”晏含英撑着下巴,又说,“去城边书院转转。”
轿撵抬至书院门外,晏含英从轿中下来,身边有人撑伞,衬得他金枝玉叶一般,只是脸色过分苍白,没多少血色。
晏含英道:“带个孩子回去吧,往后,我扶持他入朝为官。”
“大人想挑什么样的孩子?”
“聪慧一些的,最好无父无母,我好掌控。”
侍从应了声,这便进屋去同丰粱交涉。
晏含英入了院子,朗朗读书声传出来,他走着神,想着自己幼时也曾跟着其他世家子弟一同入宫做太子伴读,转眼间,他成了阶下囚,又成了如今杀伐无度的掌印大人。
世事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