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肉爪突然挡住了葫芦口,幼龙缓缓抬起胖脑袋,石珀色的双瞳充满着警告的决绝。
不。
伟大的所有者绝不再吃一口屎。
嘴里那股羊奶味道还没散去。
余音绕梁了属于是。
温绛耳抖了抖葫芦,想抖掉它的小爪子,开开心心地哄它:“松手呀,喝奶啦!好喝的羊奶噢,好香好香!”
然而小怪兽的爪子死死摁着葫芦口,温绛耳完全压不下去。
但这是掌柜的交给她的第一个任务。
小兔子宝宝必须完成。
温绛耳深吸一口气,把小怪兽平摊在腿上,双手抓住葫芦口,猛地怼向它的嘴!
“嗒。”
躺着的小怪兽依旧用短短的小肉爪,精准的阻截了喂屎攻击。
“呜……呜!”温绛耳死命摁半天,难以置信:“怎么可能呢?小兔子宝宝掰手腕从来没输给七岁以下的小孩!它怎么力气这么大呀!”
李放歌急忙劝解:“你别急,慢慢来,你不是能听懂它说话吗?能不能顺着它的意思来?”
温绛耳冷静下来,听从建议,进入了感知状态,听见小怪兽发出的震波后,整个兔子都懵了。
“它在说什么吗?”李放歌问。
温绛耳有些迷茫地尝试把它发出的感受转化成语言——
“很混乱,它好像在说‘停止,停止,所有者愤怒,大发雷霆,停止,停止……’?”
不等温绛耳转达完毕,手里的奶葫芦忽然被小怪兽尾巴卷住,一瞬间就从她双手中抽走!
“啊!”她低头一看。
小怪兽胖脸威严地注视着她,尾巴将奶葫芦举高,松开。
“咚——”奶葫芦掉落在地上。
温绛耳愣住了。
这小怪兽似乎在对她示威。
为什么?
它明明很饿,却不肯吃她喂的美味羊奶。
是不信任吗?
温绛耳莫名一阵委屈,就好像这头小怪兽不该拒绝她的投喂。
冥冥之中。
似乎期待着一种绝对的亲密,不分彼此的信任。
就像史书里荒元纪年,那对共同主宰三界的烛龙和朏朏。
不论是正史野史,那对携手掌权的神明似乎总是亲密无间——
在烛荒刚成年的那段时间,他青梅竹马的小朏朏也曾对他产生过一丝不安的距离感。
烬土之战凯旋后,庆功宴上,烛荒忙于应付各方神官的敬酒。
都没有急着找她吹嘘他如何所向披靡,如何屡立战功。
她有些失落,散宴后没打招呼就回到自己寝宫。
当然她知道他很快会找上门。
她刚在寝殿西暖阁坐下来,就响起敲门声。
听敲门的节奏和动静,他该是已经感觉到她今晚不对劲。
她抓起一本书假装翻看,才若无其事地说“进来”。
他轻轻推开门,比在战场上观察敌情还谨慎,迈步走进暖阁,从各个角度分析他的小朏朏姿态上是欢迎他还是在怄气。
“想继续看书。还是想听三界战神亲自为你自我吹嘘一整晚?”他用低沉的震波同她玩笑。
“我在宴席上已经听别人吹捧战神,耳朵都听出茧子了。”她懒散地胳膊支在扶手上,一手托着脸,继续盯着书页,“都没人提我感化岫山那三兄弟的功绩,他们眼里只有打打杀杀。”
他抬脚把凳子勾到她贵妃椅边,在她身边坐下来,“母后上个月就开始筹办,还没办?”
她耸耸肩,“最近他们都在忙烬土洲叛乱的事,顾不上。”
“我给你办。”他看向她:“现在就办。”
她终于笑起来,“我的汪汪小狗龙打算连办两场庆功宴,吃撑各路神仙?”
“把鞋穿上,换套冕服。”他站起来,快步走向门外,“我去把他们都叫回来。”
“哈……”她笑得近乎傻气,心里滋生的那点不安被填平,捡起靠枕,砸向他高大挺拔的后背,“疯子小狗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