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没事,不用他们陪,我自己来就行。”老人看了杨信刚一眼,那眼神淡淡的,他特意扯出来一丝笑意,但这笑在杨信刚看来,实在是假得很。
杨信刚怔了下,同时也看清了老人的脸。
这个人说是老人也能沾上边,看脸的话,也就五十多岁。
他的脸明显浮肿,脸色也不正常,青中带黑,黑中又带红。有医学常识的人能凭他这张脸判断出来,他身上多个脏器都出了问题。
陈染的视线与他的眼神在半空中相撞,随后她扭过头,摆弄着脖子上挂的相机,这一连串动作都很随意。
她的手却背到身后,转了几个方向,朝着好几组人发出了目标人物到场的信号。
收到信号那一瞬间,许振第一时间就想冲过来。
但他离这边有十几米远,在他出动之前,盛海市的几位刑警已经将那老人围在中间。
所以他没动,陈染也没动。
这几个人中,有两人身穿警服,另外两人穿的是保安服。
整个广场上穿警服的不过五六人,更多的人穿的都是保安服,以此来隐藏身份,好让胡克俭父子放松警惕。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老人面带惊恐地喊出声,同时他一只手已伸进兜里。
陈振江在不远处看了已经有一会儿,他那几个朋友知道他跟女儿失散二十年,舍不得进场。他们今天难得休息,也不急着进去,就一直在旁边陪着。
他们都能看出来,广场上那些保安并不是真正的保安,都是由警察假扮的。陈染也穿着便衣,这么多警察一直在广场上守着,肯定是有任务在身。
而且这个任务还不会简单,所以他们在看到那个老人被警察拦住时,第一时间意识到,那个看似疾病缠身的老人怕是个犯罪分子。
这时那老人还在挣扎,一位刑警淡淡地掏出一张照片,说:“是同一个人,胡克俭,等你好久了。”
听到这个名字时,老人身体明显停顿下来,眼神里的震惊一闪而过。
他咬了咬牙,什么都没说,放在兜里的手抓住一件东西就准备掏出来。
但那几个警察早有准备,车支队三令五申过,一旦认出胡克俭,一定要第一时间控制住他的身体,包括手脚。
不管他要往外掏什么,不让他掏出来就对了。
这几个人执行得很好,一个人抓住胡克俭手腕,另一个人已伸入衣兜,将胡克俭手上的玻璃瓶扯了下来。
有人负责压制住胡克俭身体,另有人火速对胡克俭全身上下进行搜查。
陈染没过来,这次抓捕有点顺了,她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所以她在几米开外站着,并没有因为抓到胡克俭,就放松了警惕。
胡克俭左手死死地抓住那个瓶子,看上去,那个瓶子对他来说很重要。
郭威和杨信刚都穿着保安制服,杨信刚将胡克俭手指一一掰开,最终顺利将瓶子从胡克俭手里夺了下来。
这时候,任谁都知道,这瓶子里的东西不是普通物品。
结合他们在行动前的猜测,郭威看着那瓶子,说:“里边装着液体,有毒吧?”
岂止是有毒,毒性可能还很大!几位刑警在心里暗暗吐槽。
左手上的东西被抢走,胡克俭右手拿的一个包也被两位刑警拿到一边,准备开始进行检查。
胡克俭如同困兽一样挣扎,但他病势较重,根本没有力气,挣扎的动作在这些警察看来,完全没有半点威胁。
他最大的威胁在他携带的物品上,只要这种威胁解除,谁还会怕他?
广场上的市民有点乱,原本在排队入场的人在自发地往远处退,生怕跑得晚了受到波及。
陈染正在观察周围的情形,就在这时,她听到胡克俭狞笑着说:“算你们走运,抓到我了。”
“可惜,你们抓到我也没用,白费功夫。反正该走的人也走了,随你们便。”胡克俭情知自己失算了,也知道想靠他个人逃跑,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他干脆放出狠话,打算在临死之前,给警察添点堵。
车支队从隐身处赶了过来,他伸手托起胡克俭那张脸,跟同来的云队说:“是他,他就是胡克俭。”
随后他又跟胡克俭说:“什么该走的人也走了,谁啊?你不会是说你儿子胡天赐吧,放心,他走不了。”
“呵……”胡克俭发出轻蔑的笑,明量不信。
这时陈染走过去,说:“你以为胡天赐走水路跑了是吗?”
胡克俭猛地转头,看向陈染。
他应该是在回想,那女孩刚才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怎么知道胡天赐会从水路离开盛海?
难道说警方已知道了胡天赐的动向?这,这怎么可能,不是都安排好了?
胡克俭的脸上终于出现失落的表情,这种表情对于他这种人来说,实在是难得一见,若不是受到巨大打击,他何至于如此。
郭威心知陈染刚才那句话最戳心窝子,把嚣张不可一世的胡克俭问得哑口无言,内心也开始七上八下地不安起来。
云队也很兴奋,等了这么久,终于顺利抓到这个大祸害,梁潮生和容城市局的人要是听说了,不会激动得想放鞭炮吧?
“吱吜~~”变故突起,一辆轿车突然从广场与马路边缘相接的台阶处冲了上来,一直未减速,直直冲向胡克俭所在的方向。
杨信刚下意识拉着胡克俭后退,他和另外几位警察急速后退了好几步,有的人一时没站稳,甚至跌倒在地。
车子速度很猛,一路横推地开过来,撞倒了两名市民。那两个人之所以没死,还是因为警察反应较快,且早有防范,及时把他们拉到一边。撞死倒是没有,撞出了鲜血倒是真的。
现场乱成一团,不少人在四散奔逃。陈振江站得离那辆车稍远,不会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