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伊之补充道,脸色难看:“升降机通道里我们发现了微量□□残留和几根与陈曼文发质吻合的头发。她们用了麻醉剂,确保转移过程无声无息。”
“不仅仅是升降机,”姜临月清冷的声音响起,她正俯身看着技术队员刚从舞台地板夹层里拆解出来的另一个□□装置。这个装置更加精巧,核心是一个改装过的气压触发器,连接着几罐隐藏在幕布后的高强度催泪瓦斯。“看这个触发机制,”她用镊子指着那极其细微的平衡杆,“不是简单的压力或移动触发,而是感知特定频率的声波振动。如果我们在勘查时使用大功率的声波探测设备,或者……在舞台上发出超过一定分贝的特定音调,它就会引爆。”
这个发现让所有人背脊发凉。凶手不仅预判了警方的常规勘查手段,甚至预判了他们可能使用的技术设备!这是一种赤裸裸的挑衅和智商碾压。
“她们在和我们玩游戏。”季梧秋的眼神冰冷,嘴角却勾起一丝近乎残酷的弧度,“一场精心设计、充满陷阱的猫鼠游戏。”她转向负责追踪的队员,“车辆和监控呢?”
队员摇头,表情挫败:“她们开走的是一辆三天前报失的□□,最后一次被捕捉到是在城北废弃工业区边缘,之后就彻底消失了。工业区内部监控极少,道路错综复杂,像是专门选好的脱身地点。”
“高文婷的社交背景查得怎么样?”季梧秋又问。
另一名队员汇报:“高文婷,三十二岁,孤儿院长大,履历干净得像一张白纸。十六岁开始学习魔术,天赋异禀,迅速崭露头角。但她性格孤僻,几乎没有深交的朋友。吴妙涵,二十五岁,曾是高文婷的狂热粉丝,三年前成为她的助手,背景同样简单,社交圈狭窄。两人名下没有大额资产,银行流水正常。”
干净,太干净了。干净得像是被人精心擦拭过。
姜临月没有参与讨论,她坐在角落,面前摊开着那本从高文婷储物柜找到的剪报册。她的指尖轻轻拂过那些报道舞台事故、离奇死亡的泛黄新闻,以及旁边高文婷用纤细笔触写下的注释:
“坠落,多么平庸的收场。缺乏……美感。”(旁注:若能控制坠落的姿态,如折翼之鸟,或可一观。)
“火灾,吞噬一切,包括真相。但过程是否……足够戏剧化?”(旁注:烟雾的颜色与形状,需与背景音乐契合。)
“失踪,永恒的悬念。但悬念若无人解读,便是失败。”(旁注:需留下线索,如同散落的珍珠,引导观众拼凑。)
这些注释,字里行间透露出一种对死亡场景极致病态的“美学”追求,和对“观众”(在她们看来,可能包括警察,甚至全社会)反应的精密计算。
姜临月的目光最终停留在剪报册中间几页被小心翼翼裁剪下来的照片上。那是一些年轻女性的照片,看起来像是从某些地方报刊或社区网站上打印下来的,像素不高,但能看清面容。她们神态各异,有的在舞台上表演,有的在领奖,有的只是普通的生活照。陈曼文的照片也在其中,被用红笔圈了出来,旁边标注着:“选定。特质:渴望被注视,信任表象,完美的‘惊喜’载体。”
她的心脏微微一沉。这不是随机选择,这是一份……“猎物”名单。
“季顾问,”姜临月抬起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你看这个。”她将剪报册推到季梧秋面前,指着那些被圈出的女性照片,“陈曼文不是第一个被‘选定’的目标。这些人,很可能都是她们潜在的目标,或者……是已经遇害,但被伪装成意外或失踪的受害者。”
季梧秋俯身看去,眼神瞬间锐利如刀锋。“立刻比对数据库,确认这些女性的身份和现状!”她厉声下令。
指挥中心瞬间更加忙碌起来。键盘敲击声、通讯呼叫声此起彼伏。
姜临月的注意力则回到了那个飞鸟与锁链的图案上。她拿起放大镜,仔细审视技术队员拍摄的高清特写。图案刻痕细腻,飞鸟的姿态挣扎中带着一种扭曲的优雅,锁链的环环相扣精密无比。这不像随手涂鸦,更像一个……标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