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心胸开阔,可并不圣母。
小喜也是笑:“反正您大人有大量,不和她计较。”
“我当然是懒得理会她。对了,我已经告诉平安,让通州庄子送东西过来,今日要吩咐大家铲雪才是。”
妙真这几日收拾好,又把庄子上送来的肉类、干菜、炭还有米粮放入库中,她们在河南的时候备了不少年货,让章氏收拾出来。
正欲去见女儿的时候,不曾想韩家请她给老太太看病去,妙真还想约下午的时间,没想到韩家人道:“萧四太太,事不宜迟,您还是快些吧,我们老太太心悸的昏过去了。”
“什么?快带我去看看。”妙真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治好,她是治女科儿科的好手,但是大方科她近来也是多加研习。
这诤哥儿原本打算和妙真一起去看芙姐儿的,没想到现在转头要去韩家,他立马拿着自己的**道:“娘,儿子陪您过去。”
“也好,我们俩替韩老夫人看过病了,再去你姐姐那儿,让他们把咱们的见面礼也带上吧。”妙真道。
母子二人一道过去,妙真很快到了韩家,男人们站在外面,女眷都在房里,里屋热的紧。这位韩老太太体胖,脉滑,恶心呕吐,听说还总是有痰。
“来,老太太,您把舌头伸出来我看看。”妙真大概知道这事冠心病的症状,只是辨证得看舌苔,苔黄痰黏是热痰,苔白痰稀是寒痰。
看这位韩老夫人舌质暗紫,舌苔白腻,面色晦暗,妙真不由得对韩老夫人身边伺候的大丫头问道:“老太太最近很劳累么?”
大丫头摇头:“怎么会呢,我们老太太如今不过是早晚在佛堂做功课罢了。”
“这么大年纪,还要跪着做功课,不是劳累是什么?你看老太太眼下都乌青了。”妙真指了指眼下道。
妙真开了温胆汤喝瓜蒌薤白白酒汤,主要是清热祛痰,宽胸理气。但她毕竟非大方脉科的,是以,出来还是和韩家的人道:“我擅长的是女科和儿科,心痹之症还是要找专门擅长此方的大夫来看。”
现下大部分人家都是如此,听说哪位大夫有名,家家去接,也不管合不合适,妙真上次都接诊过那种断骨的,到了人家家里才回转。
从韩家出门,妙真才去云间侯府,明夫人那里吃了一盏茶后,她就准备去世子院。不曾想在路上见到赵二奶奶了,赵二奶奶赶紧上前请安:“亲家太太来了,弟妹有了身子,千盼万盼娘家人过来呢。”
“她有你们太太和你们两位嫂嫂照顾,我放心的很呐,若是能和二奶奶一样,儿女双全,我做母亲的就更高兴了。”妙真笑道。
赵二奶奶抬眸看了一眼妙真,这可是萧氏的母亲,看起来皮肤奶白,面色姣好,身段玲珑,看起来仿佛和她年纪一样,若当年没有流放,何至于此啊?
二人在走廊拐角分手,妙真走上前,诤哥儿守护在他娘身侧,爹爹跟他说过,男儿学武一为强身健体,二为保家卫国。
现在他没有上战场的机会,但是保护家人还是能够做到的。
短短大半年,妙真见女儿头发盘起来了,人也成熟了许多,很高兴:“我是上京听你弟弟说了,才知道你有身子的,坐下,娘帮你把脉。”
芙姐儿笑眯眯的把手伸出来,等妙真把完脉后,才道:“脉象平缓,平日注意保暖,但也不能过热,孕妇最怕热了。你不知道当年我怀着你和你弟弟的时候,夏天姑太太不让我用冰,我偷偷让人买冰,若不然人都热死了。”
“娘,您不觉得有了身子之后,以前没有的病症,现下都冒出来了。”芙姐儿还是有些难受的。
妙真看着她道:“这是很正常的,但最重要的是吃饭不能觉得饿就拼命吃,每一餐吃七分饱,所谓七分饱就是觉得饱了,犹豫自己还要不要继续,那就得停。如果你拼命吃,吃的多了,孩子太壮,可是做母亲的辛苦啊,下面很有可能会撕裂的。”
芙姐儿其实哪里不知道这些,但是人就会觉得放纵一下没问题,如今听她娘这般说,连忙道:“您说的是。”
“你爹元旦面圣,也不知道是什么职务。若是去南方任职,我们也只能留京几日。”妙真叹道。
芙姐儿在京中,倒是知道的多些:“皇上不理朝事多年,我看到时候指不定无法面圣呢,您让爹也别抱太大希望。”
“也是,你爹之前一直任外官,当年还是在宣大的时候被召入宫,哎呀,不管了,无论如何,我倒是希望能等久一些,也能经常来看看你。”妙真现下对儿女都担心。
芙姐儿握着她娘的手道:“您啊,不必操心我,我厉害着呢。倒是给肇哥儿选妻室的事情要提上日程了,定下日子,到成婚也要二三年呢。”
“你才成婚,就操心起你弟弟来了。放心吧,我啊,自有分寸。”妙真笑道。
话是这么说,女儿现在在京里,肯定对京中的人更熟悉,所以妙真也要问女儿,芙姐儿平日倒是有留心,说了几位她认识的。
中午她还留下来用饭,侯府的菜色自然是不错,妙真仔细看了看,又对芙姐儿道:“这入口之物,一定要小心才是。”
“这事儿您就放心吧。”芙姐儿想赵二奶奶想送巴豆汤给她,她就原封不动的送给她家人,这样的人不直接报复她几次,她还真的什么都敢。
妙真见女儿怀着孕还神采奕奕的,自己反而还做不到这般,不由得笑道:“反正你有事找我们就是。”
芙姐儿想当年她娘为了她请宫里的女官,这女官除了教那些斟茶的事情,还不经意教了许多宫斗的手段,她听在心里,不好和娘说。
如今到了云间侯府,又有丈夫撑腰,她的手段可不就施展出来了。
女儿吃了饭之后有些困倦,妙真就先带着诤哥儿回去了。说来还有周王世子妃托她带的信,这几日忙她都忘记了,连忙让人送了过去,不曾想小喜送去之后,回来就道:“那家人家里在办丧事呢?”
“啊?不会是世子妃的表妹吧?”妙真忍不住道。
小喜摆手:“不是,是她侄女,听闻是被贼人害了。”
“什么?”妙真捂嘴,打定这段日子还是不要出门为好。
连发三起凶杀案,着实让人人心惶惶,萧景时晚上沐浴出来,看着妙真道:“你不必怕,诤哥儿现在住咱们东厢房,我就在你身边,怎么都没有人伤害到你的。”
“我最怕这些了,一个水匪吓的我每次单独出行都怕的很,如今也是。”妙真最怕的是什么衣柜藏人,晚上床底突然冒出来一个和她对视的人这种。
萧景时搂着她道:“别怕,有我在呢,你什么都不必害怕。”
妙真反过来搂着他:“明日我就挂牌,说我只在家看诊。”
萧景时看她真的被吓到了,竟然讲笑话给她听,但实在是太过干巴巴的,妙真抿唇想笑笑不出来,倒是她一说笑话,萧景时笑的差点掉到床下去。
“我说的有那么好笑么?”
“你常常是说话很正经,但是听着非常好笑。”
二人说笑一回,心情倒是轻松不少,萧景时如今等着元旦,又怕妙真怕,所以平日白日出去联络一下熟人,跑跑官,天色擦黑,他就立马回到房里陪着。
韩老太太服下妙真的方子之后好了不少,韩太太亲自带着女儿上门道谢,妙真忙道:“这可使不得,只我不是专门治心悸痰症的大夫,老太太的病症日后还是请专门的大夫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