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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面快递站[快穿] 第16节

陆桁眸色渐深,没表现出任何情绪,再抬眼时,神色已然恢复到了平常。

他不打算现在和166号摊牌,手上没有一点系统的把柄,他不会选择这时候和暂时还能面上维持和平的系统撕破脸。

拿上四十余张快递单,陆桁出了门。

阳光暖人,培江花园一号小区是个高档小区,每家都是独门独户,小区里绿意盎然一片生机。

陆桁没有急着立即原地派发传单,而是先在内网查看地图,将附近的建筑和业态仔细研究了一番,最后选定了能带来订单的三个小区——

水岸林筑,房价和地价都十分可观,里面的住户非富即贵;福康小区,内区临时政府退休老员工家属区;六区家园,高级白领打工人社区,生活节奏快,住户更偏向于用金钱买时间。

福康小区是个开放式社区,他从这里开始挨家挨户地敲门铃,推销快递站的生意。小区里大部分居民都是年过六旬的老人,平时少有人打扰,除了几户不在家的,大多老人虽态度冷淡却也对上门推销并不排斥,甚至有一户人家极为热情,正赶上中午吃饭的时间,还邀请他进屋喝杯茶。

偌大的房子里只住着老人一人,老伴去得早,儿子又忙于工作总是不着家,往往是十天半个月连个来串门的都没有。饶是拒绝再三,临走时陆桁手里也硬是被塞了半挂香蕉和一盒提子。

从来九号基地后,难得有人对待陌生人也这么热情,陆桁问过老人的名字,还给他留了自己的电话号码用以随时联系。

从小区出来时,发放传单的进度已经变成了[18/30],进度喜人。

两点半,倒了三趟公交车,陆桁到达了水岸林筑门口。才遥遥地望见入口大门,他便浅淡地勾起了嘴角。

眼前的一切是那么熟悉,门口的保安亭,外围一圈低矮的围墙,独栋的欧式风格小别墅,葱葱郁郁的梧桐树。

他回来了。

当初齐同颜能驱使那么多武装齐备的黑衣人为她做事,陆桁猜到她一定有背景,但没想到竟住在整个九号基地内区数一数二的社区里。

绕到当天夜里翻过的围栏处,这里已被连夜加高了半米还多,旁边加装了一个高耸的摄像头。甚至无需他动动指尖,那监控摄像头顷刻砸落在地,金属碎片落了满地。轻松一个跃步,他腾空而起,无视重力翻越了围栏。

小区里一片静谧,这里住户不多,间歇性见到有保姆沿着小径遛狗。

在这里他没有选择逐门逐户地敲门,而是先和保姆打好关系,攀谈了一阵。那中年妇女被他聊得喜笑颜开,两人边走边到了小区里的狗狗公园,那里正举办着一场户外派对。

闲来无事的家庭主妇,在阳光晴好的周六下午各自带上家里准备的精致菜肴,边在雪白的高大太阳伞下野餐,边互相攀比着家族企业的最近的收入。

她们见不到,也从未见过外区住民的疾苦与艰辛,那些布满着荆棘与哀鸣的生活实在离这些贵妇太远了。

陆桁整理了一番表情,热情地迎进这些主妇之中,对她们介绍着自己的快递站。主妇们只当这是户外派对的环节之一,又是哪家少爷闲暇之余搞的创业小项目,几人举茶啜饮,间歇性敷衍地捧捧场,不过倒也收下了他派发的传单。

进度条随之走向了[24/30]。

下午三点半,日光愈发变得炽热起来,陆桁已和这些主妇打成了一片,大大方方地蹭吃蹭喝。正与他聊天的太太家里做建材生意,少不了和外区的贱民打交道,丈夫总是出门谈项目不在家,她心里烦闷得很。

正吐槽着,那太太忽然望见了什么,对着公园门口招了招手:“同颜,你可算来了,怎么今天到得这么晚。”

陆桁顺着她招手的方向看去,齐同颜正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神情活似大白天见了鬼,脸色差得要命,眼神紧紧地锁在他的脸上,面露惊惧,一句话都说不出。

陆桁笑了笑,对着她遥遥举起手中的酒杯,做了个口型:“好久不见。”

第18章 一场交易

齐同颜第一反应是转身逃跑, 她知道自己之前派出去的那帮人任务失败了,却总抱有一丝希望——陆桁这种从外区偷渡来的劣等人就算不被她解决,也早晚会被临时政府发现。只是没想到他不仅如今好端端地活着, 还大大方方地在小区的下午茶派对上和富太太们谈笑风生。

明明晴天白日,齐同颜遥遥望着陆桁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如同坠入了万丈深渊, 止不住地牙尖打颤, 嘴唇控制不了地嗫嚅颤抖, 肩膀上搭着的丝巾随之掉落在地。

自己费心想杀的人如今却全须全尾地出现在面前, 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她这副样子实在奇怪,以至于打招呼的那太太关切道:“同颜,你这是怎么了?感冒受凉了么, 要不要先回去休息着。诶, 你和小陆是不是之前认识啊,这么说真有缘,大家都是老朋友了。”

齐同颜闻言猛地摇头,不知是在反驳哪句。

此时她只想找个借口溜走, 这男人的笑容冷得至极,让人禁不住联想到盯上了猎物的捕食者。

“齐女士, 别来无恙。”陆桁的声音似是从地狱传来, “要不要去喝杯咖啡叙叙旧, 我们去那边坐坐。”

齐同颜十分抗拒, 本就不舒展的眉眼更紧紧蹙起, 可还没等其他太太察觉到这边的动静, 陆桁就不由分说将她拽出了公园。他的动作看似不大, 但无论齐同颜怎么挣扎, 始终无法挣脱半分, 只能由着他的步子向偏僻处走去。

“齐女士,想必你也很好奇那些人为什么没有回信吧。”陆桁边走边说,语气娓娓道来,但吐出的每个字却像尖刀一般刺进齐同颜心脏,字字伤人:“他们都被我杀了,尸|体丢进了护城河里。”

这声音如同响雷般在她耳边炸开,齐同颜心中一惊,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对策。

“你想要钱吗?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多少我都给你。”

陆桁毫无一丝动容,拽着齐同颜走到小区内没有监控的死角,只轻松一甩,她便后退三四步,后背被狠狠摔在了树干上。

而陆桁坐在石凳上,翘起二郎腿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甚至点了支烟。

吃了痛,齐同颜便更清醒了一分,她强忍着后背的疼痛望向陆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警告你,低等公民擅闯内区可是死罪。是,我是担心你向我老公告发柳柳的事,可要真拼个鱼死网破,最多我也不过是丢了荣华富贵的好日子罢了,你是要没命的。”

她清楚这男人是个亡命之徒,可人总会有求生欲,这是再好拿捏不过的弱点。

见陆桁还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她整理了一番衣领便要离开:“怎么,你还想也杀了我不成?”

此时的齐同颜全然不见前晚与初柳相聚时那般温柔,说话慢条斯理,一字一句都充满了威胁。说罢,她转身就走,就要拐出监控死角时,听到身后陆桁缓缓道:“是,但不是现在。”

“什么?”齐同颜难以置信地回头。

陆桁刚好吐了个烟圈,弥散开来的烟雾背后,他微微仰着头,勾起嘴角望向这个过分自大的女人:“我当然要杀了你,可能是一个月之后,也可能是明天,这之前你可以尽情享受现在衣食无忧的生活。”

他没那么好心让齐同颜多活一段时间,只是现在杀了她会徒惹争端,陆桁还有生意要做。更何况,时时刻刻处在即将没命的惧怕中活着,对她来说更是一番折磨。

陆桁从石凳上站了起来,顶着齐同颜惊惧的眼神,耐心地向她展示了自己的新身份卡:“以及,提醒齐女士一下,我和您一样,也是内区公民。”

“有时候举报也需要一点证据,你说对吧。”

冷,是刺透了灵魂的寒冷,齐同颜呆呆地望着男人消失的背影,晴朗的日光下,她扶着石桌,寒意从手上返到胃里,再一点点沁进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