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唐云舒身后没人,大叔看向唐云舒。
唐云舒点头,“四蛋请不了假,我回来看看爹娘。”
“四蛋”两字一说出口,脑海中浮起陈衡那张恋恋不舍的脸,唐云舒情不自禁弯唇。
“还是成了家好啊。”大叔让唐云舒赶紧上车,然后嘴里感叹着。
“四蛋去了部队那么多年,可不咋回家,现在好了,娶了媳妇儿也知道心疼爹娘了。”
一路上,唐云舒听着大叔说着陈衡少年时的那些事,看着天空中忽然飘起来的大雪,有些担忧,等天色渐黑时,总算是到了青山大队,她也差点被冻僵了。
给了钱,跟人道了谢,唐云舒便往家里走。
才一下午而已,大雪已经将大地掩盖的严严实实,唐云舒深一脚浅一脚地踏着雪陈家的方向走。
才到大门口,便听到里面的声音,应该是才吃完饭。
大人的说话声,孩童的嬉闹声从屋内传入耳中,她都能想象到那是一副怎样的温馨场面。
现在天寒地冻,漆黑的夜里,家家户户院门紧闭。
唐云舒上前,伸出手敲了敲门。
屋里正在收拾碗筷的白杏花正巧听到声音。
“谁啊这是,敲啥门,直接进来不久好了。”一边说着,她一边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走了出去。
屋子里正说话的男人们见状,也伸头往外看。
白杏花顶着大雪小跑几步来到院门口,一拉开门就看见一个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就剩一双眼睛的女人。
“你谁啊?”白杏花瞅着这人眼生,漆黑的夜里,皑皑白雪映衬出眼前人的身形,即便穿得厚实也能看着面前人的单薄。
坐在牛车上,迎着冷风大雪好几个小时,唐云舒冻得有些狠了,嘴皮子都有些僵,动了动嘴唇,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不是,你谁啊?大晚上站人家门口也不说话。”白杏花目露不耐。
“杏花,谁啊?”屋里的人见半晌没有进屋,只隐约听见白杏花的声音,忍不住出声。
“不知道啊,问她她也不说。”白杏花扬声。
“咋了这是?”柳梅也走了出来。
看见门口的人,也看见了唐云舒伸手解开围着脸的围巾,正巧看见了那张被冻得通红的小脸。
“老四媳妇儿!”柳梅惊叫出声。
“真是老四媳妇儿啊。”白杏花上前一步,看清了来人的脸,然后连声问她冷不冷,饿不饿。
“你这孩子,回来咋也不写封信啥的,这天寒地冻的,我们也好去接你。”柳梅边说便把人往里屋里带。
“临时想来的,忘记了。”唐云舒终于说出了话,有些磕磕绊绊,像是那张嘴已经不是她的了一样。
实则不是忘了,而是唐云舒压根就没想着麻烦家里人,反正有牛车,自己回来就好了,省得他们来来回回地折腾,只是她没想到忽然下了那么大的雪而已。
进了屋,柳梅赶紧将唐云舒推到炕上做好,然后去灶房里给她下面条。
“咋突然回来了,老小没跟你一起?”坐在炕上的老爷子看着唐云舒问。
捧着手里的搪瓷缸,感受着身体渐渐回温,唐云舒笑得温婉,“想着结婚这么久都没时间回来看看,这次寒假我就先回来看看你们,等过阵子再回去。这次他没有假期,等过段日子应该就能回来了。”
“也好。”老爷子叼着烟袋。
想到她说过阵子回去,又问:“那在家里过年不?”
“陈衡一个人在家呢,我待几天就回去,跟他一起过年。”
“也好。”老爷子又说,垂眸的那一瞬,唐云舒看出了他的失落。
唐云舒抿唇,不知该怎么安慰老爷子。
撇眼瞧见被白杏花接过拿进来的包裹,唐云舒下了炕,然后将自己从西北给他们带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
“爷爷,知道您喜欢,这是陈衡特意去给您找来的烟。”唐云舒将那一小包烟丝递给老爷子,眉眼弯弯。
“还有爸妈,这是给你们买的……”
东西一一发完,轮到白杏花的时候,唐云舒才看清了她有些挺的大肚子。
“嫂子,你怀孕了?这么大的喜事怎么不跟我们说呢,否则我就给你多带些东西了。”唐云舒看着白杏花道。
“这有啥好说的,又不是第一次了。”白杏花摸着自己的肚子,笑得温柔。
虽然她这么说,但唐云舒还是决定过几天去一趟县城,给白杏花和肚子里的孩子买些东西。
毕竟他们两口子在部队,家里的老人一直是哥嫂两口子照顾,他们没出力,那就得出钱。
“你也是,回家还买这么多东西干啥!”柳梅拿着手里的不料,欣喜又心疼。
这儿媳妇还是跟儿子不一样,儿子只知道塞钱,但儿媳就知道给他们买东西。
“我喜欢小婶婶回家!小叔好,小婶婶也好。”一旁,和小华吃饼干吃得正欢的小丫头抹了一把嘴边的饼干屑,跑向唐云舒笑得开心。
一番话逗得屋内众人哈哈大笑。
“是你小婶婶好,你小叔哪里懂得心疼人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