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秦总厂长干,有肉吃!
唯一不爽的,则是刘满福等人,他们失去了食堂这一块肥肉,还让这个新厂长秦想想赢得了民心。
刘满福:“这女人,还真是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她这一次绝对是有备而来!”
“什么推脱时间,什么家庭困难,都是为了完成她的调度!这都是她计划好的!”
要不然一个纺织厂长,怎么可能这么快的时间里掌握好一个“大厂食堂”,没有充足的准备,谁敢信啊!
刘满福最初还等着秦想想这个呆瓜厂长,单凭一时爽拿下食堂,最后管理一团糟——结果人家管得可好了!
正经纺织厂长,谁会这么擅长管理食堂?
“这女人的心机手腕——让人胆寒!”
“我们都小看了她!”
刘满福却不知道,在掌管食堂这方面,某位秦厂长有十分之一百的经验,她向来是“用心经营食堂美食,用脚经营纺织厂”。
刘满福如今把秦想想视作“周瑜”,抢先拿下食堂,斩断他一只手臂,让他对秦想想简直是恨之入骨,但他心里也更加恐惧。
这个心机深沉的“秦-周瑜”,在快速拿下民心后,又将怎么稳固?并且再继续改革,刀刀捅向他们这些厂里的老人。
“有周瑜之才又如何?这周瑜可是被诸葛亮给气死的!现在我刘满福,就当一次当代诸葛亮!”刘满福在办公室里发下宏誓。
然而——他这个宏誓没几秒,就被“潘婶子”掐住了腰。
这潘婶子表面上看平平无奇,实际上看也平平无奇,就跟所有里弄都有的八婆嘴碎妇女一样,天天聊东家长西家短,还跟个小喇叭似得叭叭叭,把秘密闹得天下皆知,十足十的居委会好大妈。
她就跟你过年时回家面对的那一堆亲戚一样,对着你指指点点叭叭叭,管你是什么副厂长不副厂长,就要对你叭叭叭。
在非常短的时间里,潘婶子便快速建立了强大的“情报网络”组织,并且很快摸清了刘满福的各种小秘密,比如他过去吃回扣,还有虚报价格的伎俩,刘满福跟哪些里弄生产组合作捣鬼,都被她摸得清清楚楚。
而且她也从来不找谁告发,直接在工厂跟别人大声密聊爆瓜:
“哟哟哟,现在胆子大的人可真多啊!厂里买螺丝四毛就敢报一块,也不怕晚上睡觉有鬼来敲门哦,我要是这种人,我哪里睡得着,就怕明天蹲大牢。”
潘婶子这话并没有指名道姓地说谁,但是工厂谁不知道是谁呢?简直还想听潘婶子爆出更多切实的瓜!这蛀虫也太可恨了!
刘满福听到了这“公开密聊”,听得他冷汗涔涔,心惊肉跳,这秦想想到底怎么想的?到底掌握了多少证据?到底要怎么处理他?
秦想想倒也没急着处理他,而是成立了“价格监督小组”,并且还欢迎职工“匿名举报”。
刘满福被她搞得夜里做噩梦,惶惶不可终日。
此时二厂里的刘满福并不孤单,还有另一位“人士”也身陷囹圄,那就是孙有道。
孙有道使出了他的“文山会海”招数,而秦想想派出了——冯小小。
这冯小小堪称当代“卯日星君”,凡间也称做——大公鸡。
养过鸡的都知道,管你什么害虫还是蜈蚣毒蛇,我掘地三尺都给你翻出来。
让性格耿直的冯小小去复核公文,她特别能纠错找“瑕疵”,并且她是“废寝忘食”的沉迷其中,在飞燕二厂,不用担心被师傅骂,并且秦总厂长还夸她做得很好!可谓是给足了情绪价值。
“厂里食堂待遇好,还没有师傅骂我,不用跟别人说话,只要检验文书,我要永远留在厂里!我要跟着秦厂长!我终于能吃饱肚子了!”
冯小小根本就不怕什么文山会海,来呀,多来一点!
孙有道则是怕她了,因为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冯小小挖出了他曾经隐瞒的一份轻工局紧急通知,并且拔出萝卜带出泥。
越找,问题越多,并且一定要求孙有道做出解释。
“这里有问题,你必须做个解释。”
孙有道简直要疯了。
这个冯小小是哪来的执拗疯比!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秦想想对着这么快找到的证据都有点无言以对:“看来这孙主任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办事不牢,工作上出了诸多纰漏,不适合待在厂办这么忙的岗位。”
她把问题上报轻工局,那边顺势把孙有道调去了闲职。
轻工业局的人,包括轻工业局的领导,以及“上门接送”的李干事,全都惊呆了。
这秦想想来到上浦纺织厂后,简直是所向披靡,捷报连连啊!以摧枯拉朽之势拿下了飞燕二厂。
“现在听说上浦纺织厂对她的管理没有任何抵触,也都接受更名换厂,并且各个还夸厂长好。”
“就连这孙有道都给她抓出来小辫子。”
“这个女人——也忒强了吧!这是不是每一步都在她的算计之中,她早就谋划好了要怎么拿下飞燕二厂?”
李干事:“这明明是个烂摊子,她收拾起来会不会太容易了?显得咱们轻工局有些无能?”
“不不不,她只是表面看着轻松,实际上夙兴夜寐绞尽脑汁想办法想谋略!她是当代女诸葛!当初就连推晚时间都是她算计好的,这都是她的周密计划!”
第263章 一只绣花鞋 这难道就是我摸鱼的报应。……
曾经上浦纺织厂的三号生产车间, 是最为老旧的关键器脏,空气里是一股浓重的机油味、棉絮以及陈年腐朽铁锈的腥味。
其中最老旧的机器,是民国时期的“进口货”, 在当年也曾是纺织厂的“骄傲”, 五台汉斯国织布机, 如同拄着拐杖的老人在瓷砖地板上走路, 每走一步,都要发出沉重刺耳的哐当声。
工人在车间里说话都要大着嗓门喊, 上了年纪的工人耳朵不灵便是家常便饭。
秦想想皱了皱眉, 心想:这什么僵尸机器?这都成毛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