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以观将整个身体往温水里一趴,又满是情绪地抬头看向了怀今月。
池衿青:……
池衿青歪头,“我怎么觉得,我在一只猫脸上看到了‘忍辱负重’这四个字。”
正在忍辱负重的顾以观,被怀今月这句话气的,差点原地起飞。
池衿青对着一脸耿耿于?怀的大猫,又是做了许多心理?建设,然后?才蹲在水盆边,试探着揉搓了几下顾以观的背毛。
顾以观的背脊突然被怀今月轻柔触碰,他身体猛地僵硬,一下子睁大了金色的眼睛,连两只猫耳朵,都紧张又兴奋地竖了起来。
然而毫无“养猫”和“养人”经验的池衿青,并没有注意到大黑猫表情和身体的变化,只是执着于?仔细研究这只猫到底脏不脏。
池衿青稍稍用力揉搓了几下大黑猫的背毛,发现水盆里的水竟然是干干净净的,他不相信地继续用力了一些,而那盆温热的清水,依然没有任何变化。
池衿青转头,一脸怀疑人生地看向了垃圾井。
他的衣服……扔早了……
池衿青在心里默默点了根蜡烛,真诚地同自己已经远去的那套衣服道?了个歉,然后?才边叹气,边看回了背脊挺直,站在水盆里一副视死?如归模样的大黑猫。
池衿青:“我没有专门洗猫的沐浴露,你只能先用我的洗发水了,一次两次应该也脱不了太多毛,你坚持一下。现在外?面已经在下大暴雨了,送你去宠物店不现实,让快递送外?卖不人道?,让我忍着不给你洗澡不可能。”
顾以观根本?不介意他自己会不会掉毛,他现在身体僵硬,真正介意的是,怀今月给他洗澡,难道?要把他全身上下摸个遍。
池衿青不知?道?一只猫还?会担心自己的节操,他只是非常严肃地说道?,“我洗澡的时候,你不许乱动,如果你把水弄得到处都是,我们的友谊就走到尽头了,你还?是去楼下的狂风乌云中当海燕吧。”
顾以观:……
顾以观用力收紧四只爪子,觉得自己这辈子从来没有如此悲壮过。他不停在心里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这是猫的身体,不是他的、不是他的、不是他的!
池衿青对于?身体僵硬但情绪稳定的大黑猫非常满意,他尽心尽力地把大黑猫的整个背部全清洗完,忽然又是心血来潮地问了一句,“你是弟弟还?是妹妹呀?”
顾以观仰头,惊恐地看向了怀今月。
池衿青在问话的时候,已经用两只手扶住了大黑猫的前爪腋下,他稍稍使力,成功让一整只大黑猫站在了他的面前,整个肚皮一览无余。池衿青用目光在大黑猫的肚皮上巡视,看完之后?又继续向下查找,很快辨认出了猫咪的性别。
池衿青用夸奖般的语气说道?,“是个看着很厉害的弟弟啊。”
池衿青夸完,重新把大黑猫放回了水盆里面,然后?,这只浑身僵硬的大黑猫,就直挺挺地沉入了水底。
池衿青:???
他把猫看死?了?!
池衿青被失去灵魂的大黑猫吓了一跳,他立即伸手把仿佛死?了一样的大黑猫捞了起来,又紧张地凑近了查看。大黑猫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但温热的身体和正常的呼吸,证明这只猫还?是活着的。
池衿青有些紧张地轻轻拍了拍猫脸,小心询问,“你没事儿吧,你没事儿就看我一眼,如果生病了我立即带你去宠物医院。”
觉得自己仿佛失去了贞操的顾以观,本?来只想安安静静地死?一死?,但怀今月居然说想带他去宠物医院。如果真的去了那个地方,顾以观只能想到四个大字:当众受辱。
尽管非常不想睁眼再看这个世界,但顾以观听到怀今月犹如恶魔低吟般的询问,只能四爪用力蜷缩,拼尽毕生勇气,生无可恋地睁开了眼睛。
池衿青:“你真没事儿?”
顾以观:……
顾以观默默站起身,又重新规规矩矩地趴在水盆里面,最后?再给了怀今月一个忍辱含羞的眼神。
你!洗!吧!
池衿青虽然搞不明白?为什么这只大黑猫像雾像雨又像风,但他在发现这只大黑猫并不是很脏之后?,已经把后?续的五道?深度清洗工艺砍掉了。池衿青用最快速度把大黑猫洗好?,又端去已经铺了一次性浴缸套的浴缸里进行?终极漂洗,接着则是把这只非常听话的大黑猫,摆在了洗手盆里。
池衿青:“我给你吹毛,我的吹风机声?音很小,你别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