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琅受宠若惊,他之前跟玉鹤安提过几次,关于科考,若能得其提点最好,下次科举他若是能取得名次,入朝为官,他的前途将不可限量。
“鹤安兄,真是太客气了。”
“楚玉两家本就世交,你救了杳杳,这是应当的。”玉鹤安点了点头。
楚明琅哪里还顾得上之前的计划,赠送礼物时,多和玉昙话家常,拉近距离。
他双手将锦盒递给玉昙,“杳杳,知晓你对苗疆之事感兴趣,我特定又去寻了,这是我上次找寻苗疆古书的全本,还望你能喜欢。”
玉昙笑着道了谢,当着楚明琅的面拆了锦盒,里面躺着本枯黄的古书。
她有本一模一样的书放在她的小案上,里面的内容她看过好几遍了。
“多谢明琅。”
玉鹤安的视线落在了古书上,停留了几息,又挪了过去,仿佛他没见过这本书。
“原本还想着开春了,天气暖和,和杳杳在侯府走走,但想着侯府里还烧着地龙,想着倒是不合时宜了,再过半个月,春日宴上,咱们在一起踏青放风筝。”
“好。”她笑着应下。
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在春日宴上,总是找个安静的地方躲懒的。
骑马蹴鞠她不会,踏青散步她嫌弃麻烦。
楚明琅笑道:“就这么说定了。”
宣纸铺在了书案上,纤长的手指执着狼毫,笔墨在白纸上游走,另一幅笔墨江山浮越而上。
字迹遒劲有力,见解独到又深刻,楚明琅等玉昙的回答抛诸脑后。
“明琅,你可以先看看,若是有异议,我们可以先议一议,毕竟离你科考还有三年,用心准备总归不太难。”
再瞧玉鹤安的见解,他预想过玉鹤安的名次不会太低,进前三或许便是这次科考的榜首。
楚明琅心头一喜,若是能得玉鹤安相帮,他的科考定然有望。
瞧他们的样子,大概是要商议一会儿了,有楚明琅在,她再也不能蹭觉了,留下也没意思。
她将书案上的账本收了,往后退了退,“阿兄,我的账本也看完了,我便先回岚芳院了。”
“嗯。”玉鹤安抬头轻应了一声,将他圈注的账本递给她,指腹从她手背上擦过,她差点没将账本拿稳。
一瞬间的接触,她的心跳忽而变快,收拾好账本,抱好锦盒,转身出了书房,快步到了廊下,迎面的春风拂过脸颊,她的心跳才正常了些。
修长的身影在她身后,离她太近,她原以为楚明琅跟出来了,本能想要离远些,一转头步伐便停了。
“阿兄,怎么出来了。”
“出来透透气。”玉鹤安拨弄着风铃,目光落在她身上停顿了一会儿,欲言又止的样子。
她拧了拧眉,歪头:“阿兄,这是怎么了?”
玉鹤安放了风铃:“今年怎么想去春日宴,往年不是能推就推了吗?”
她一愣,玉鹤安不会是看出她有意敷衍了事,忙正了神色,清了清喉咙,表面得如二十四孝妹妹。
将脸别在一旁,声量小了,“明琅救我之事十分感激,他相邀自然该去的。”
玉鹤安目光在她脸上停了一会儿,似乎要瞧出她脸上的破绽,沉默半晌后,才硬生生挤出一句。
“这样也好。”
说完便转身回了书房,她的目光穿过门窗,玉鹤安已在向楚明琅讲解要义,真如兄长对待妹夫的样子。
*
而后半个月,她早上去陪宋老夫人时,十回有八回都能碰见楚明琅。
今日不出所料又碰见了。
“杳杳。”楚明琅快步进了禾祥院的主厅,瞧了一圈,地龙火盆都歇了,“三月末,快进四月了,侯府的地龙总算歇了,那股子憋闷劲总算没了。”
她惧寒,故侯府的地龙烧得早歇得晚,若是冷些的年头,四月才会停。
她早就习惯这种日子,没想到这种事对楚明琅而言是憋闷。
一时间屋子里冷了场,宋老夫人慈爱地笑了几声,冲着楚明琅挥手。
“明琅,快过来坐,都让你住侯府,每日来回跑也不嫌麻烦,我正和杳杳提春日宴的事。”
她攥着指尖,有些不明白了,她原以为是宋老夫人未提,楚明琅来侯府住的事,原来是他拒绝了。
每日来回跑,总归是麻烦,为何坚持不住在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