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盛夏,阳光刺眼。
房间?外面有水声, 他很头疼。
昨晚的酒精还?有余温,一些?绮丽的夢倒是比现在真实,包括裴逐舟在梦里的问话。
“发什么呆?”裴逐舟叼着牙刷过来, “酒还?没有醒啊?”
大老板这个“呆”,一直发到?上班。
两天没来公?司,一些?高于助理权限、總部不参合的业务累在一起需要他确认。
他看着裴逐舟的名字,把员工信息点开。
短短一个月多点,季江嶼看着裴逐舟的履历,从入职到?转正?,一页就能写完,但位置晋升很快。
“干什么?”他听到?裴逐舟的声音。
今天特?意把百葉窗的一扇卷上去,他看到?小助理在外面和人说话,应该在谈宣传的事。
他的声音不緊不慢:“没事,周三周四都可以,场地能改时间?。”
裴逐舟眼尾往上翘,乐呵着,看起来完全不会因为任何一个突发事件而慌張。
好像一直是这样。
季江嶼撑着办公?桌面,一直以来,他都在关注弹幕上的压力值,都没有仔细思考过,无论分值如?何變化,裴逐舟都没有慌張过。
他更多的时候,是在微笑、大笑,还?有职业假笑。
就算直面危险,直面如?同沈湳那?样的人,也一点不害怕。
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里似的。
现在大腦清醒了不少,他分清楚了梦境、酒勁和现实。
昨晚裴逐舟的确趴在自己耳邊说了那?样一句,他盯住小助理的后腦勺,也回忆到?暧昧的记忆。
当时那?个记不住名字的小明星用了藥,裴逐舟拽着他的手让他帮助疏解……
季江屿的手腕抖了抖。
好几次拥抱接吻,裴逐舟腿一迈就往前咬住,脖子斜下来就要让他往后仰。
很用勁。
季江屿用指腹按了按唇,又?想起自己含住裴逐舟时,他拽住自己头发时掌控般的恸崾。
裴逐舟的心?思让他完全无法静下心?来,甚至如?坐针毡般难以忍受。
手機铃声让他惊得回神,付逸洲的名字让他眼皮一跳。
“季總,季大少爷,你进展怎么样了?”付逸洲的声音很悠扬。
季江屿:“……”
沉默了近一分钟,付少爷“卧槽”了一声:“不会是出事了吧?小裴助理没答应?床上不和谐?不会是闹得难看了吧?我靠你这人也不是个没经验的啊?快说话!”
“……”又?是一阵沉默。
付逸洲那?邊的声音乱起来,很急切:“你等?等?啊,你在公?司?我这会出门!小裴助理今天上班了吗?”
“我还?没有和他说,”季江屿终于说话,“昨天和岳老板去吃饭了。”
“没没没说啊,那?就好,我还?以为你俩在床上……”付逸洲拉开门,刚迈出一步,赶緊收回来,在门口歪腦袋,“欸?你他妈还?没说?!!”
季江屿又?看了一眼裴逐舟的后脑勺:“嗯。”
“我靠这还?不如?,在床上没协商下来打一架呢,”付逸洲砰地一下关门,“你耸不耸?”
季江屿闭眼,把电话挂了。
他低头看群消息,裴逐舟在里面万分友好,回复小姜:不麻烦,今下午把所有的材料都给我吧。
敲门声响起来,裴逐舟已经离开工位,站到了自己办公室门口。
“……”
“吃午饭?”小助理打开门问。
他还?是在笑,但季江屿觉得味道已经變了,这种笑的确很有感情,瞳孔里的光都快要变成柔韧的丝,也要变成破开一切的棘刺。
季江屿赶紧把手机攥住,有一种要远离的想法,但躯体很实在,起来走向裴逐舟。
小助理的笑意增加了很多温度,说:“楼下新?开了个馆子,去试试。”
宣传是一家很地道的安徽菜,裴逐舟点了一品锅,撑着下巴看他琢磨菜单。
“发工资了,季總不用替我省钱,”裴逐舟依然在笑,很溺人的那?种笑,“今天我看工资单,你都没有扣我钱,在你那?白吃白喝一个月。”
季江屿递菜单,以前什么車什么房都白送,现在他因为裴逐舟眼神深意的道谢熱了脖子。
“之前说价钱,都是逗你的。”他嘴硬。
“哦?”裴逐舟按着椅背,现世?股子里就有股不着调的劲头,“那?谢谢季总啦,以后我请你吃饭,请很多次。”
新?店开业,又?有优惠,楼下不一会就进了许多人,吵吵闹闹的。
他们坐在二楼看楼下满座。
季江屿说“好”:“要请我很多次。”
服务员把菜端上来,裴逐舟给他递筷子,听到?他的话腕子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