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笛竟然隐隐期待:“你别说,要是能贴一下他的玉骨之躯,小爷说不定能直接化蛟!”
林暄雾冷笑:“你信不信,怕是还没贴到他,你这条小蛇就已经成一条死蛇了。”
他捏着浮笛的七寸,左看看右看看,啧啧两声:“死相怕是不会好看。”
浮笛才不怕,吐着信子笑得很邪恶:“小爷可是你的契兽,我死了,你也会重伤的哦。”
林暄雾笑得比他邪恶:“你放心,在你咽气之前,我肯定给你解契。”
“……”浮笛闭嘴了。
林暄雾抖了抖衣袖,望着远处的山头,纳闷道。
“连峥到底想干什么,我去会会他。”
总不会是单纯邀他看风景。
说着,他御剑而去,掀起一阵清风。
半路,他猛地拍脑袋,转弯匆匆回了校舍。
连峥的外袍还在他手上,这可是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炸的雷,趁此机会,他得还给连峥,永绝后患。
申时正,林太子抱着经过洗涤和缝补的玄色长袍,脚踏惊春,稳稳落在了故居梧塘门外。
秋夜山间静谧,大多弟子都放秋假下了山,一路上林暄雾没遇到什么人。
他抬手轻轻叩响了梧塘大门。
木门上遍布风霜雨痕,哪怕用上好的桐油擦拭也难掩分毫,林暄雾用手指轻抚门上纹路,凑到鼻端嗅闻。
桐油是新的,许涧华能让连峥住进去,想必是已经派人修缮过的。
门上没有插捎,林暄雾懒得等连峥给他开门,索性直接推开了大门。
梧塘占尽苍陵山地形优势,由程颐之亲自设计,盯着匠人建好,水榭中各种装置独具匠心,地基里有宗主自创法阵,保证内里灵气运转自如,源源不断。
这里冬暖夏凉,主屋和耳房周围被灵池环绕,一池宝莲经水浸润,含苞待放。
院中一颗高大梧桐树亭亭如盖,树下一张低矮石桌,两边放了两张软垫。
林暄雾没有在院内看到连峥的身影,他给袖中盘踞的浮笛身上施加了一个隐匿气息的法咒,扶着池边栏杆,将蛇放进灵池中,低声道:“这池水属阴,和浮光池本源,对你修行大有裨益,小心别让连峥瞧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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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喝酒误事
浮笛一甩尾巴,潜进池中不见了。
林暄雾上下审视整个梧塘,就等着挑点刺出来,奈何上上下下看了一圈,院中景象与百年前并无差异,他小时候用来练功的石墩,扎马步时顶的水桶完好地放在院角,乃至窗前屋檐下挂着的风铃都未沾半点岁月痕迹。
他走到树下,将手中的衣袍轻轻放在石桌上,随后绕着梧桐树走了一圈,在树后发现了一块石碑。
林暄雾蹲下身,愣愣看着它。
这是……墓碑?
石碑全然是墓碑的形状,但上面却并未刻字,这是一块无字碑。
至于祭奠的是谁,不言而喻。
他当年自刎跌下遥欢仙山断崖后尸骨无存,葬礼上抬走的也不过是一件束袖红衣,这块无字碑,是谁给他立下的?
许涧华?不可能,难道是哪位心善的同门……
林暄雾正思索着,屋舍的大门应声而开,连峥从中缓步走出,吸引他的目光看过去。
他蹲在原地,看着连峥一步步走到梧桐树下,静静看着他的眼睛。
连峥手中拎着两坛未开封的酒,漆黑的莹润龙角沐浴在夕阳中,长身玉立,俊美威严,神情却平和温柔。
林暄雾盯着他看了一会,有些酸。
想当年他钟怀洌身量颀长,足足八尺,谁知捡来这具太子身躯,修真几年都未能再长,许是幼时内里亏空的缘故,骨骼早早闭合了,至今都只有七尺五。
好在气质尚佳,称得上鹤骨松形。
而且因为灵魂缘故,这具身体的样貌在慢慢地向他原来靠拢,假以时日灵魂完全契合,他的身份也就瞒不住了。
连峥放下手中酒壶,向他走来。
“这是梧塘主人的墓碑。”妖皇陛下将手指搭在碑上,对林暄雾说。
“他是我的同门师兄,百年前惨死于魔皇手下。”
林暄雾僵在原地,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当着他的面缅怀他,感觉怪怪的。
他不知道如何接话,干巴巴道:“早有耳闻,陛下节哀。”
……更怪了。
林暄雾沉默地站起身,不愿再继续话题,他坐到了石桌前,抬头看连峥:“陛下不是要喝酒么?”
连峥勾起唇角,坐到他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