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地无人问津的残剑,剑纹斑驳难辨,却能从被泥土模糊的轮廓中?看出来曾经的锋芒锐意?。
一柄剑从沉重的铁块,经过匠人千锤百炼,费心雕琢,方能问世。
但再怎么锋利的宝剑,若是没有主人执仗,便也只有被岁月淹没,渐渐腐朽的命运。
林暄雾一阵感慨。
惊春停下动作,缓缓飞到上空,林暄雾似有所感,抬手握住它的剑柄,在其中?注入灵力?。
惊春的外观已经被连峥用法术伪装,无人能看出其本来面目,所以他无需再小心遮掩。
随着灵力?的涌入,惊春剑身焕发出一阵温暖的白光,普照大地。
在本源之力?的浸润下,剑冢中?万剑齐鸣,感受到了来自惊春的召唤。
它们剑身的污泥,在不断的颤动和自洁法术作用下逐渐脱落,显露出或是洁白如玉,或是耀如金石的剑刃,折射出绚烂光辉。
这?是一场万剑复苏的奇观。
林暄雾再次对“惊春”二字,产生了新的理解。
或许很多年?前剑主为这?把剑取名时,也同他一样,看到了万物复苏的春色。
古剑们被惊春净化牵引,恢复了自己的法力?,荒山霎时充满生机,青嫩草芽破土而?出,枯枝上抽出枝条,一阵风席卷而?过,吹走了地上的枯枝败叶,就?连笼罩着荒山那经年?不散的黑云,也悄然间褪去?颜色。
一道金芒穿透云层,洒向这?片大地。
“……”
“……万物春生,这?样的奇观,我只在一把剑身上看过!”
林暄雾一人在塔内生春悟剑道,殊不知塔外早已乱作一团,无人不为那把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剑惊叹。
“是……钟怀洌的惊春剑!”
有人反驳:“我早年?有幸亲眼见过惊春剑,不长这?样。”
“万一是障眼法呢?”
有人嗤笑:“你不知道么?惊春自百年?前钟怀洌自刎后便断剑自封,至今不知所踪,再说了,就?算巧合被这?修士捡到,且不说他要如何找到材料补剑,就?算真的补好了,又有什么障眼法能够瞒过试练塔的光幕呢?”
他说得在理,没有人再反驳,也无人注意?到连峥上扬的唇角。
以及许涧华那难看到极致的脸色。
也许,真的只是功效类似的普通长剑吧,或是这?林暄雾用了什么奇怪的阵法……
诸位掌门压下心中?的惊疑,继续看下去?。
另一边,惊春净化了剑冢,但林暄雾的考题仍在。
闯过剑冢。
林暄雾收回惊春,试探性地往前走了一步。
出乎意?料的是,古剑们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对他露出剑意?,反而?为他让出路来,一路恭敬相随。
他有些诧异,但没有停下脚步,沿着山上的路一步步往前走。
穿过剑冢后,林暄雾成功离开了试炼空间。
只是此时的他还不知道,剑冢的复苏对镜海天域来说,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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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天域试炼开启的第二日。
明?镜海畔的众人已经说不出什么话?了,满脑子都是“太强了”这?三个字。
只见天际水幕的画面中?,那位“名不见经传”的林太子正在闯第二十九关。
这?才?第二天啊。
众人一脸麻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结交的帖子半日前就?递到了苍陵山那边,更有甚至已经在思索怎样说服那位太子娶了自家适龄小辈,结个姻亲,再不济能有些结交都好。
待林暄雾出塔后,他便是天域崭新的一代天骄,万人敬仰,前途光明?。
“三十一层,苍陵山。”
林暄雾脚步一顿。
不知不觉间,竟然啊已经到了第三十一层。
他没有留意?时间,于是问了问灵台里打盹的浮笛:“过了多久了?”
浮笛打了个哈欠,掰掰指头:“不到两天吧。”
林暄雾松了口气:“还好还好。”
“卜卦,问梅。”
金色的字在林暄雾面前浮现?,紧接而?来的便是一片徐徐飘落的红梅。
林暄雾怔怔地伸手接住,那瓣红梅落在他手心,变成了三枚铜钱,与程颐之留给他的别无二致。
与此同时,塔外的光幕成了一片漆黑。
“怎么回事?光幕失效了?”
“其他人的还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