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本王的印信,有任何困难,你大?可拿出来, 本王听到消息,会过来帮你。”
他顿了顿,补充道:“哪怕是赵生凉,也不能奈何你。”
镜泽听到这话,手边触碰到冰凉的硬物,怔怔没有动作。
他不断告诉自己,世间没有施舍的好意,就像赵生凉带他进京,是为了拉拢朝臣。
靖王给他印信,是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呢?
释尘看他没有反应,转身欲走。
“……等等。”
镜泽突然开口?:“您……是想要裕王的把柄吗?”
没等释尘回答,他自顾自道:“我?自进京,就未曾再与他交心,你也看到了,他做什么事?都防着我?……”
他有些为难,自己给不了靖王想要的。
释尘忍了忍,想起这一世镜泽患得患失的性格,知晓他不会平白接受自己。
于是他给自己找了个借口?:“无需把柄,只?要之后?,本王与他刀剑相向时,你不要站在他那边,就足够了。”
镜泽松了口?气?,心道果然,原来是打了这个算盘,当?即应道:“好,没问题。”
话落之后?,他们再没有什么可以说的。
释尘强迫自己将目光从他身上挪下来,温声道:“我?不打扰你休息了,早些睡觉。”
出了房门后?,释尘脸上的温情一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他望着逐渐泛起鱼肚白的天边,眼中泛起冰凉杀意。
既然镜泽想要登上权利巅峰,那他便倾尽全力护住他,助他平安顺遂的,走完这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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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司命早就告诉过他,轮回簿,不可更改。
那夜之后?,赵生凉许是被镜瞳中的景象吓到,安分了许多。
他不再带镜泽出席任何宴会,甚至连东厢房都再未踏足,镜泽撕着日历,心里放下来的石头,又?因逐渐接近的春闱日期,慢慢吊起。
他将全部心神都投入在备考中,日夜苦读。
撕下来的日历尽数喂给了炭盆,化作一堆飞灰,随后?又?被撤下,撒在窗外?的玉兰树下堆肥,哺育出满树含苞待放。
京城的春天到了。
春闱如期而至,那日,镜泽被赵生凉派人送进了京城贡院。
那里士子云集,镜泽尚未看清楚,便被随行?的侍卫护着,走进了考场。
检验的考官命他取下覆眼红绸,但许是得了裕王的吩咐,并没过多刁难,检查无误后?便交还给了镜泽,抬手放行?。
镜泽没有再覆眼,他穿过狭窄的过道,来到了属于自己的号房。
整整九日,他缩在狭窄号房中写?文章,出号房时摇摇欲坠,身体几?乎虚脱。
阳光穿过檐角打在他的身上,莫名?刺眼。
镜泽这才想起来没有覆眼,好在周围没什么人,他连忙从腰带里翻出红绸,颤颤巍巍地想要蒙在眼前。
然而没等他在脑后?打好结,脚下瘫软,眼前一黑,整个人竟就这么直直地向后?倒去!
千钧一发?之际,一条有力的手臂环住了镜泽的腰,支撑住了他。
镜泽努力地聚焦视线,只?看到一个英俊高大?的男人,焦急地看他,嘴唇嗫嚅着,像是在叫他的名?字。
镜泽耳边只?有尖锐的声响,他听不清男人的声音,但还是下意识松了口?气?。
幸好,不是裕王。
……
释尘急疯了。
他把昏过去的镜泽直接抱到了医馆,从战场带来的军医就在内室,听到他的叫喊,慌忙跑出来。
那是个蓄着胡须的中年男子,对释尘颇为尊敬。
释尘将镜泽放在矮榻上,军医掀了他的袖子就开始把脉,释尘阻止了他要去扒镜泽眼睑的动作。
“殿下,这位公子是身体亏空,一时虚弱晕了过去,没什么大?碍。”
释尘点点头,军医出去抓药了,他端来热水替镜泽擦洗沾了墨水的手,心里又?杀了赵生凉一遍。
什么烂人?连饭都不让镜泽吃饱。
赵生凉派来借镜泽回家的侍卫扑了个空,硬着头皮回府复命。
赵生凉拍案而起:“不见了?好端端的怎么会不见?你问过看守吗?”
侍卫苦着脸:“看守说公子的确出了贡院,之后?就不见人了。”
赵生凉冷笑,他一时疏忽没有派马车提前去守,这才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镜泽也不知道等等他?
还是觉得春闱结束,自己可以摆脱他的手掌心了?
“查。”他一锤定音:“去给本王查,查他到底去了哪里!”
“他还想查?”释尘听到探子的情报,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