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走了,等我信。孙守和顾思五个道别。
这一年多,除了左惜时和霍昌平外,孙守和楚成礼以及许轻的关系也好了些,五人一起来送行。
等送完孙守,没几天,左惜时在书院里说,他也要去长安了:虽说长安离咱们不远,但是有些人还是会水土不服,我先过去适应一阵。
我打算也早走一点,六七月走天太热了,有些人走得晚,一到长安,水土不服加上适应不了长安的天气,都病了,试也考不好。霍昌平也跟着解释。
顾思理解这一点,不只是这些原因,还有左家霍家家境好,去了长安长时间租房,也不怕费钱。
就他所知,像楚成礼左惜时这类人家的考生,都走得早。
像许轻这样家境很不好的,就走得晚。
虽说秀才来钱的路数多,可许轻这两年赚的钱都还了债,还要养儿子,现在没攒下多少钱。
你什么时候走?左惜时问。
我要和家里人商量。顾思应着,他其实想去又不太想去。
一个方面,他觉得自己学识不够,怕去了考不上白跑一趟,想继续学习,下一次再考;再一个,曾祖父一周年的祭日在八月,他要是去参加乡试,就不能上坟了。
顾思回家和舒颖商量这事,舒颖缓慢地道:考试这事吧,有时候也看运气,不是全学通学透了就能考过,以你现在的学习,也不一定考不过。
至于祭日的事,舒颖连提都没有提。在她的心里,一周年的祭日并不像三周年的祭日那样重要,更没有乡试重要。
那我们回家时,问一下我爷吧。顾思应着。
顾十七叔要成亲了,家里人要回家去。
顾思想着,以爷爷的谨慎周全,定是建议他去,他十有六七会去。
可是回家后,顾思见到了一个人,彻底改了主意,打算不参加这次乡试,参加下一次乡试。
第96章
顾思在爷爷的房间里看到了表叔爷,顾信保。
现在正是端午前后,这边只有极亲近的家人才会走端午,像看望舅舅家已经出嫁的姐姐这种事,基本是没有的。
相互聊了一阵,顾思就有些奇怪地问:叔爷去年没有回华亭吗?做生意的人,经常一天都走不开,别说叔爷这样一离开就是快一年,怕不是生意上出了什么事?
顾信保摇了摇头,叹口气:这人啊,越老越念旧,越老越怕死。去年江浙那边有时疫,华亭附近也有,我看时疫控制住了,才敢上路,就赶紧回来。
那边时疫现在还没有停吗?顾思诧异,他以为过了这段时间,应该已经停了啊。停了的话,表叔爷应该就回去了,他肯定有联系那边的方式。
这能完全停嘛,只是大面积的时疫少了,有些地方还是有的,这时疫传起来太快,谁知道哪一天突然就又严重了,我这是钱赚够了,不想再折腾了。顾信保又叹气。
顾爷爷听到这里皱了眉,很担心地问:时疫很严重吗?那这外地上学的人回本地来考试,岂不是有可能一染一大片?
顾信保一下子停了下来,不好接这话了。
这要是说严重,顾思没去参加乡试,要是没有时疫,岂不是有可能怪自己耽搁他?要是说不严重,这过去长安了,万一出了什么事,更是有怪自己的可能。
他斟酌地道:外边的情况,听说不严重,但这也是听说,谁知道会怎么样?我也是吃不准的,就是怕死,惜命,才不出去。
顾爷爷就去看顾思,什么话也没说。
他也听到了外边有时疫的说法,本心里,是希望顾思不要去的,他年龄小身体还没长成,容易生病,怕他出了什么事。
家里有个秀才,才能兴盛几十年,要是秀才没了,那是什么都没了。
至于考举人的事,对于顾爷爷来说,虽然希望家里更进一步,但守成更重要。
可是这事,顾爷爷不能也不会替顾思做主。
顾思担忧的也是这点,十一岁的免疫力,和十五岁二十岁的人还是有些差别的。古代医疗落后,有些急病,来不及见大夫就没了。
那我就不去参加这次乡试了?顾思看出了爷爷的意思,试探着问。
顾信保一听这话,暗叫糟了,这侄孙怎么这么不经吓啊,他就提了一句,这么轻易就放弃了乡试。
要是自己是个秀才了,别说有这个担忧了,就是真有时疫,他也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