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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然 第210节

“这不是普通符文,不论是谁拓在手中,都通知他,让他将纸烧了。”

荀飞飞心中疑惑,却还是颔首:“是。那这符文一事?”

如霰纵身一跃,荀飞飞紧随其后,二人站在塔楼顶部俯瞰,妖都城景一览无余。

自觉灵力恢复三分,如霰便抬手结印,掌中顿时金光凝聚,煌煌间化作上百枚孔雀翎羽,将二人面容照亮,每一枚约莫一臂之长,兀自在半空旋转,华丽而不失威严。

“去。”

他收掌并指,数百枚翎羽便立即冲天而去,掀起一层气浪,随后涌向四面八方。

翎羽过处,凉风四起,街市中的妖族人只觉得一阵寒冷,下意识裹紧衣袍。

如霰静然看向城中,不出三刻,便有一道又一道的符文升至半空,又骤然消退。

那是极为短暂的一瞬,若不是荀飞飞一直望向那处,怕是也难以察觉。

“共有一百一十六道。”如霰开口。

荀飞飞心中一惊:“此次入城之人,我会再盘查一遍。尊主,这是什么符文,可要将篆刻之物尽数毁去?”

如霰却摇头:“这不是普通符文,而是咒,一旦落下,即便你将篆刻的砖石、树身毁去,也全无效用。”

“咒?”荀飞飞蹙眉沉思,许久才想起自己的听闻,“难道这是天行者所为?可传闻他们言出法随,唇舌一动,便可于千里外成事,又何必这样篆刻?”

“万事万物皆有规则,他们也一样。如此多的咒言,若要一句一句说出,那下咒之人早便没命了,像这般借篆刻之法出咒,便只用说一句。

虽然威力大减,但借阵法之力,却也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比如,即便要解,也必须在众多咒言中寻出最初的那句,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荀飞飞又问:“尊主,可能从这些咒文中看出玄妙所在?为何要在妖都下咒?”

如霰双眸微睐,道:“瓶中展青鸟,沙上飞白鸥。金龙游鱼浅滩卧,风和万里晴。”

荀飞飞:“尊主,为何突然吟诗?”

如霰看他一眼,随后道:“当年本尊在人界游历时,遇过一位天行者,心中好奇,便与他学过咒文。方才我念的不是诗,而是咒言所述。”

荀飞飞更加疑惑:“既然是言出法随,又为何要如此委婉,不表明话中真意?”

如霰收回视线,跃下塔楼,向自己的居所而去:“他们下咒是要以生命做代价,说得越清楚,范围越广,威力便越强,代价也越大,故而,有些天行者会将真意藏在诗中,借此减缓。”

这句咒言很取巧,就如同作诗一般,诗中何意,只有作者明白,旁人不论如何解读,也终究只是猜测,无法断定。

他当然可以解咒,但先前为林斐然除去如此多的咒言,后又服下云魂雨魄草,如今灵脉混乱,需要立即闭关炼化丹药,无法将这一百一十六道咒言全部除去。

“我需得立即闭关,是以无暇顾及妖都,若有紧要之事,可传信相告。旋真去往南部探查一事,林斐然与他同行,把文牒给他们。

至于这百来道符文,我这有一颗隋天珠,把它交给平安,顺道让她近日警醒一些,若城中出现她也无法压下的大乱,便用此物开启大阵,全力压下,等我出关。

还有,日落前将符文之事传告妖都及附近部族的长老,让他们自己先行筹划,以免骚乱四起,但只说是符文,不要说是咒言,此次闭关紧要,除非天塌之事,不要来扰。”

话音落,如霰回到居所中,荀飞飞顺势止步,临进门前,他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去。

“夜游日那天,为何青竹没有率先察觉异样,任人混入其中?”

荀飞飞道:“此事我问过,他说是那日太过匆忙,又要看顾云车,又要同碧磬旋真协查巡视,便将选人一事给了羽卫中的一位牢靠之人,加上以往夜游日从未出现差错,所以他才有些疏忽。

此事已经下了罚令,不过……”

如霰扬眉:“不过什么?”

荀飞飞垂眼:“不过林斐然知晓此事后,说是本就因她而起,她愿意代为接过罚令。”

如霰沉默片刻:“行刑一事,待本尊出关后再做论断。”

“是。”

……

这厢,林斐然风一般卷入自己的房中,双手不敢碰触,更不敢合拢。

她生怕自己指尖一动,便又会想起那种柔韧、温凉的触感。

原来如霰身上倒不像他的手那么冷。

“……”

林斐然摇了摇头,将小世界中所见所闻全部甩开,重新坐回书案前,埋头画符,好让自己无法深思。

旋真得知与她同行之事,兴高采烈来找她玩耍,想要探讨南部风光,还没开口,便被林斐然塞了满怀的符纸与朱砂笔。

她看起来有些恍惚,只说一句:“既然要悄悄去南部,走水路最安全,我们后日出发。南部危险,多备些符咒。”

“哦、哦!”

旋真打量她许久,不敢多言,便也提笔画了起来。

一画就是三日,林斐然的神情也肉眼可见地越发平静,旋真也莫名松了口气。

直到出发那日,二人走到行止宫的湖心亭旁,将避水符贴满周身,旋真抬腿热身,面色期待,对南部一行升起诸多幻想时,便听身旁的林斐然幽幽开口。

“旋真,你抱过尊主吗?”

旋真脚下一滑,直直踩入湖中,好在身上贴有避水符,这才不至于变成落汤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