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大约半分钟,才听见他沙哑的声音:“小舟,我想见你。”
“你在哪儿?”
“在你家楼下。”
“……”
祝小舟中了魔似的,爬起来披上衣服,下楼。
楼道里没开灯,伸手不见五指,她扶着栏杆拾级而下,快的心跳声,慢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像一首交响曲。
一旦失误,便摔个粉身碎骨。
远远的,看到一辆车停在路边,一个人倚在车上向这边眺望。
陈燚看见她,大步流星走上前来,双手禁锢住她的脑袋就吻下来。
他的吻带着惩罚的意味,用力而深入地吮吸、搅弄,像海浪一样席卷她的口腔。
祝小舟缺氧到晕眩,奋力推他。
察觉到她的抗拒,他放缓动作,用舌尖温柔地抚平她的痛楚。
许久,陈燚离开她的唇,双臂紧紧搂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平复急促的呼吸。
交融的鼻息间,是温热、浓郁的酒气——他醉得不轻。
五分钟,她在心里对自己说,就贪心五分钟。
这五分钟,他属于她。
一整天,祝小舟都心神不宁。
同事和她讲话,她走神,被对方一顿揶揄。
正烦躁着,手机屏幕亮起来,又是那串数字,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在等什么。
下意识躲进闲置的会议室,反手掩上门。
他在电话另一端语气欢快:“几点下班,我等你一起。”
“陈燚。”祝小舟冷静地喊他。
“嗯?”
“昨晚你喝醉了,什么都不算。”桥还是桥,路还是路,什么都没有改变。
“……”
“不要再打我的电话。”
“……”
“不要再来找我。”
“……”
“我知道你在南江的任期只有一年,年底你回了京州,这里的一切就当做没发生过。”
“……”
“再见,陈总。”
她一鼓作气说完,挂断电话。
陈燚没有再打过来。
陈燚再也没有打过来。
一切终于回归正轨,陈燚出差去了横琴,祝小舟请了假搬家。
搬走的前一天,她去宠物店看狗。
宠物店老板认出她,热心地提醒她,伊卡已经让人买走了。
伊卡是那条边牧的名字。
“谁买走了?”
“一位先生,西装革履的。”
“什么时候的事?”
“三天前。”
“好吧。”祝小舟叹了口气,心想,她跟伊卡还真是没什么缘分。
“你要是还想养伊卡,也不是没办法。”
“伊卡还能买回来?”
“你别说,还真是这样。那位先生知道你喜欢伊卡,让我转告你,你要是还想买伊卡,可以找他协商。他家里原先就养狗,一条土狗、一条柯基,不是非伊卡不可。”
祝小舟摇摇头,“不用了,谢谢您。”
她早就知道自己不是伊卡的好归宿,今天过来,不过是想见它最后一面。
没见着,多少有点遗憾。
但也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