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人上辈子跟钟昭关系不错,也参与了宁王府死士对江望渡的追杀,死在了回京城的路上。钟昭把那条束发带拿出来,抱拳行了一礼,好声好气地道:“请两位大哥将这个转交给端王殿下。”
其中一名站在钟昭对面的护卫叫苏流右,闻言上下扫了他两眼,鄙夷地接过那条发带,看了两眼就想往地上扔:“来路不明的东西,王府怎么会收?去去去赶紧走,以为这里是菜市场吗?”
苏流右向来是这样的脾气,苏流左早习惯了弟弟炮仗般的模样,见状赶紧抢过他手里的东西,翻来覆去看了两遍,忽然讶异道:“这是小江大人的?”
江望渡跟他的父兄同朝为官,镇国公之名闻名全城,是早年拼杀出的战功;与此同时他哥的官位也不低,故很多人在提起江望渡的时候会称一句小江大人。
钟昭扯了扯嘴角,点点头。
提到这位上任不久的指挥使,苏流右的表情也变得有些慎重。他再次将视线投向钟昭,横看竖看没从对方的粗布麻衣上看出什么不同,只好直接问:“你是何人,怎么会有小江大人的贴身之物?”
“你能代殿下听回话吗?”上辈子哥俩好、能凑在一起喝酒归一码事,这辈子第一次见面,交浅言深可不是什么好兆头。钟昭微微笑着,不轻不重地刺了他一句,“如果能的话,我即刻就说。”
苏流右没料到钟昭会这么回,都已经准备听听他的说辞了,得到这个回答之后,他连眼睛都不自主地瞪大了一圈:“你……”
“他不能。”苏流左十分小心地把东西揣进怀里,把满脸不忿还想上前理论的胞弟拉到身后,认真地看向钟昭,“但王爷见与不见你,在下无法保证。”
钟昭自然没有二话:“多谢。”
苏流左点了点头,脸上也带了些笑意。看着钟昭走后,一直被握着手臂禁止出声的苏流右才找到机会,嘀嘀咕咕道:“姓江的那眼睛都长在头顶上,他一个平民都没有机会上前攀谈,怎么能拿到这东西,保不齐是捡的呢?”
“是不是捡的,你说了不算,我说了更不算。”王府规矩森严,他们这种外围护卫,平时根本没资格直接跟王爷汇报。苏流左思考片刻,轻轻拊掌,“唐师爷醒得最早,明天你和我一道去见他。”
眼见弟弟还有几分不情愿,苏流左拍了拍他的肩膀,若有所思地补充了一句:“我总有一种感觉,如果这件事办得好,或许……你我的位置就该动一动了。”
第5章 状告 钟昭不是在求公道,他是在交投名……
端王府与钟家隔得不近,钟昭一路走回自己家的房门前时,天色已经完全放亮了。
苏流右没费多少功夫就查清了钟昭的家世,因为驾了马车的缘故,甚至比他到的都早,此时正百无聊赖地叼着草玩。
看到钟昭来到近前,他掀开车帘说了句什么,随后苏流左便扶着一位蓄着胡的中年人钻了出来。
钟昭看着这人有点眼熟,名字貌似是唐策,在端王府还算是毕竟有头有脸。苏流右给他搬了个小凳子给他当脚垫,唐策目的明确,下了车就将那条束发带拿到了钟昭面前:“这是你拿来的?”
“是。”钟昭拱手行礼,他很清楚一条发带钓不来端王本人,能见到唐策已经是不错的结果,丝毫不觉得气馁,“先生里面请。”
因为事前没做任何准备,钟昭光是泡茶就花费很长时间,临时劈了柴煮了水,不过并不局促,一举一动间反而透着股平静。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他虽主动敲开了端王府大门,自己的身份也很低微,姿态却并非仰视。
唐策本不想跟一个平民废话,打定主意问完怎么回事就走。可他侧头注视钟昭安静沏茶的样子,看着看着,蹙着的眉头就松开了。
苏流左和苏流右没被允许进门,守在门口干巴巴地看着钟昭倒腾了两次水,然后门被关上,里面的人干什么,他们只能靠猜。
当弟弟的一夜没睡,眼下困得要命,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撞苏流左的肩:“你说唐……”
这句话说到一半,屋里忽然传来一阵畅快的笑声,是唐策的。
苏流右一下子噤了声,眨着眼睛跟兄长交换眼神,然后两个人同时不动声色地屏气凝神,试图弄清楚这位唐师爷在笑什么。
不过他们的偷听注定没结果,因为坐在里间的唐策,仅仅是喝了一口钟昭倒给他的散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