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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你哥哥同意了。”他没管钟昭脸上的表情有多一言难尽,兀自重新把剑穗交给钟兰,真是丝毫没把自己当外人,“我们和你哥哥后面还有话要谈,你出去玩吧。”

钟兰迟疑半晌,仰头眼巴巴地看向钟昭,在等了一会儿没听到拒绝的声音之后,有些兴奋地道了声谢谢大人,然后就跑了出去。

随着大门被关上,江望渡的声音便随之凉了几分,脸上的笑意也消失不见,再次把杯子往前推:“还要我再提醒你一遍吗?”

“……草民替妹妹谢过大人。”钟昭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拿起茶壶给江望渡倒茶。

在最后一滴茶进入杯中,钟昭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忽然听见江望渡发出了一道极小极小,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

此时江望渡的一只手已经搭在了茶杯壁上,口中轻声道:“钟昭,端王不可信。”

第10章 反驳 我们永远都不会是朋友。……

江望渡这话说得没头没尾,最后似乎还带了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原本已经转身准备走的钟昭闻言,望向他的目光诧异到了极点。

首先,钟昭很确信自己跟江望渡关系并不好,上辈子有血海深仇,这辈子江望渡杀人夺物未遂,以后会不会有别的动作未知。

其次,就算江望渡真的收心不再做什么,光凭这几天的接触,他们间也闹了很多次不愉快,本不是能心平气和聊聊天的关系。

当然最重要的是,就凭江望渡站队站到最后,主君甚至抽风到给他下了秘旨,要他对宁王实施暗杀的经历来看,几位皇子中再也没有人比太子更不可信了。

钟昭简直不知道江望渡哪来的自信,居然还张口提点他。

前世江望渡殒命以前有一句话说得很对,诛杀皇子本身就是个脏活儿,办成了要因为杀人被赐死,办不成要因为抗旨被赐死,根本不可能有生路。如果镇国公府能在削爵后保存下来,不至于全族皆亡,已经算是太子顾念旧情。

“草民谢过江大人。”钟昭用同样小的声音回应了一句,偏头看过去的时候,似乎又看到了上辈子被效忠的主君推入死地,又被他一剑封喉的男人。他顿了顿,继续道:“不过您交浅言深了。”

江望渡像是早就猜到了自己的话不会被相信那样,只是微微地笑了一下,便又恢复了方才那副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模样。

他一口喝干净杯中的茶水,从主位上站起来,干脆地对自己带来的几个人下令:“孙复跟我走,其他人在这里等。待张太医看诊完毕后,送他老人家回去。”

这话落下,孙复等人连忙站起来齐声应是,随后江望渡一马当先往外走,推开门的时候刚好看见钟兰抱着剑穗自己玩得很起劲。

他看到这一幕笑了笑,弯腰在小姑娘脸上轻轻捏了一把,随后便径直离开了钟家狭小的院子,没有回头,更没有再说一句话。

钟昭站在门口看他远去,静下心来仔细地想这两天发生的种种,总觉得江望渡做的事情处处都透着异常,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让人看不懂他是什么想法。

正当他琢磨不出所以然的时候,钟兰跑过来拉他的手,高高地仰着脑袋哼哼:“哥哥陪我玩。”

很多事硬想也没用,钟昭于是干脆清空思绪牵起妹妹的手,顺着她的心意走到外面的石桌前,拿事先削好的木块在上面搭房子。

这是钟兰从小最爱做的事,她喜欢物品整整齐齐地摆放,能用家人砍柴时剩下的木头和路边捡的石头做成缩小版桌椅板凳。

钟北涯不止一次地动过让她去学木工的念头,但外面的师傅都不愿意收女徒弟,他只能作罢。

钟昭对盖房子没什么兴趣,没过一会儿就变成了坐在椅子上看着妹妹独自动手,江望渡的剑穗就被钟兰挂在腰间,随着她抡小锤子的动作上下起伏。

“你是不是有个小姐妹,住在城南那边的房子里,我记得她娘还是小姨是一位绣娘。”那剑穗的针脚很匀称,钟昭想起唐策通过一条发带认出其主是江望渡的事,突发奇想地考虑,如果请一位绣娘来细看这枚剑穗,说不定也能看出些他意识不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