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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话到此处,钟昭略做停顿,谢淮也清楚他的意思,点了点头:“今天的事怪不到你身上,是他实在太过分,以后钟大人身边绝不会再有这些苍蝇;另外,父皇今日大骂唐玉宣,说他写的东西一窍不通,我向父皇举荐了你。”

皇帝时至今日已经病痛缠身,而无论什么人,一旦身体不好,脾气就会变得远较平时暴躁。

这个唐玉宣钟昭也知道,他是永元三十年的状元,至今还在修撰的位置上待着,平时最常做的事就是替皇帝起草文稿。

这两年京城乱七八糟的事不少,皇帝一早就说明了年尾的朝贺典礼要好好办,因此翰林院从前几天便开始在典礼文稿上下功夫,前天刚交了一版上去。

听谢淮刚刚的话,这文稿显而易见地没写到皇帝心坎里,唐玉宣还倒霉地挨了一顿批。

除钟昭外,谢淮在翰林院一个人都没有,这其实并不能称之为纯粹的补偿,但他仍然挑挑眉,下了这个台阶:“多谢殿下。”

见钟昭识趣,并未狮子大开口地要他许诺别的东西,更没有死咬着谢停的事不放,谢淮的眉眼也舒展开来,把赵南寻叫了进来:“时间不早,你送钟大人回去吧。”

话落,看到钟昭表情有异,他又补充道:“你别误会,本王绝无其他意思,只是外面夜已经很深,说不定还会碰上巡查的官兵,大人一介文官,独自折返不安全,今夜过后不会再有人打扰大人。”

说着,他朝跟自己过来的侍从使个眼色,那人立刻心领神会,将一个木盒放到了钟昭手里。

不用说都知道里面肯定是金银玉器等物,钟昭清楚若他不收反而会让谢淮心里有疙瘩,也没有拒绝,道:“那下官告退。”

目送钟昭和赵南寻渐渐走远,谢淮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一动不动地站了一会儿,好半天才偏头对一个至今没起身的下人吩咐:“让你们王爷过来。”

得了这指令,那下人忙不迭地点头照做,而谢停也没有让他久等,怀里抱着个酒壶慢悠悠地进门,挥手让其余人都退了出去。

待房间的门重新被关上,他一屁股坐在下首的凳子上,给自己倒了杯酒道:“怎么,走了?”

“不然呢?”谢淮理了下衣袖也坐下来,脸上仍有阴霾之色,“我早就说过让你没事不要总显摆那几个死士,好像派几个人搞跟踪就能安枕无忧一样。而且你非要派的话也不是不行,就当有备无患了,居然还能被兵马司发现。”

说到这,谢淮转头盯着谢停问:“那个人现在怎么样了?”

他说的是身在顺天府的青年,顺天府尹大概也知道这人的身份,但并不敢如实上报,谢停笑了一声,给自己兄长也倒了杯酒:“还能怎么样?弄死了呗。”

谢淮并未理会被推到自己面前的酒杯,冷着脸道:“江望渡没坚持用这件事拉你下水,你就偷着乐吧。一个替死鬼,死了便死了,但你要记住今天的教训。”

谢停见他不赏脸,也没有再劝,自顾自把那杯酒拿过来自己喝掉,又出声问道,“哥,你真觉得这事跟钟昭无关吗?”

“不管有关没关,总之这件事情到此为此。”谢淮再度警告了一句,叹气道,“因为他,我们才能查到沈观在会试里做的手脚,太子日后绝不可能用他,就算他真的跟江望渡有点私交又怎样?”

“这可不一定。”谢停嗤笑一声,提醒道,“你可别忘了,这事一出礼部确实干净了,太子的人被一网打尽;但那也太干净了,窦颜伯被砍了,咱们的人全没了。”

提到认认真真为自己效力好几年的前礼部尚书,谢淮的脸色也不好看,可他很快便摇头:“那是窦颜伯自己活该,谁能想到他连考卷都敢换。眼下纵火案拖了这么久,应该也快有结果了,无论最后如何,邢琮都逃不过一个失察之罪,这一盘算大家打成平手吧。”

“知道了,我以后不会再往钟昭的身边放人,至少最近不会,更不会是以这种形式。”听出他话里话外维护钟昭的意思,谢停嗯了一声,半晌后又低声道,“但我还是想不明白,他既然没做亏心事,为什么这一下午都没有出现?”

谢淮闻言,略显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颇有些欲言又止。

谢停捕捉到对方眼中转瞬即逝的笑意,很快问:“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