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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根据前世的轨迹推演,不日边关便会再起战事,江望渡是最好的带兵人选,同时也意味着他很快就会离京,没法守着宋欢生产。

钟昭清楚江望渡今天登门是为了什么,无非是怕自己像在照月崖那天一样发疯,在孩子刚出生的时候直接想办法把人弄死。

尽管他们都很清楚,这个孩子的身体里流了一半谢衍的血,但毕竟不能立刻将这个秘密公诸于众,谢衍不可能把宋欢和他接到府里,顶多就是让徐文钥所辖的锦衣卫,在他们母子居住的府邸外多留心,排查一下什么可疑人士。

但是显而易见,他们也不是谁都能拦住的,对于钟昭这个给皇帝办事的天子近臣、兼跟宋欢有血缘关系的表哥,锦衣卫没有任何办法,更不会把他列为怀疑对象。

眼下江望渡已经不负责五城兵马司,如果钟昭下定决心,想让谢时遇活着还真要费番功夫。

“我对跟你谈没兴趣。”钟昭扯了下唇角,语气森然地道,“而且将军不用在这里白费口舌,跟我废话有什么乐趣?今生边境这一战根本轮不到你打,你有大把时间能陪在宋欢的身边,就是想认谢时遇当义子,都没有人会拦着你。”

“……”江望渡原本半低着的头猛地抬起,“你什么意思?”

第115章 求人 衣服脱了,然后过来。

钟昭看着他眼底挥之不去的警惕, 扯唇笑道:“镇国公任西南督帅,你大哥在内阁风生水起,你又在西北大权独揽, 江望渡, 你不觉得江家实在太盛了吗?”

自大梁开国以来、甚至往上追溯几代,还从来没有任何一个文武都做到这般程度的家族,能存活超过两朝,盛极必衰,亘古通理。

两年半前,钟昭曾根据江家的现状写过一封信, 劝皇帝三思,不要让江明和江望渡同时在外,如今同样能在中间掺一脚。

江望渡从椅子上起身, 一字一顿道:“你想让我爹打这场仗?”

如今皇帝的状况很差,没比谢淮好上多少, 坚持三天上一次朝已经很不容易, 最常召见的就是内阁几位老臣以及钟昭。

钟昭低头喝了一口茶, 没说是也没说不是:“此乃陛下圣心独裁之事,下官说了不算。”

“我爹今年已经六十多岁了。”虽然江望渡和江明不睦已久,但是眼下蓝蕴已经远走,母子此生都未必有能再见的那一天,他对江明观感很复杂,亲近不起来是一回事, 不希望对方死又是另外一件事,“如何上得了战场?”

“我说了,我的话未必作数。”谢英死后,江望渡没多久就开始跟谢衍接触, 皇帝将一切看在眼中,心里没有想法是不可能的。钟昭抬眸看他,轻描淡写道:“何况六十怎么了,正是老当益壮的年纪,桓国公六十的时候还在打灭国之战,这样有经验的将军出山未必逊于后起之秀,这点你不清楚?”

江望渡用力咬牙,几乎不敢相信这话是从钟昭嘴里说出来的。

良久,他等到脑子里那股眩晕的感觉过去,上前几步夺过了钟昭手里的茶杯,没有一丝迟疑地挥臂砸在了对方身后的空地上。

瓷器碎裂的声音清清楚楚传入两人耳中,仿佛那东西不是被摔在了地上,而是碎在谁的心里。

江望渡道:“如你所言,桓国公以六旬之躯在战场调兵遣将,确实是一时美谈,但是后来呢?”

钟昭睨着对方眼中的火焰,语带戏谑地反问:“什么后来?”

“后来桓国公在这场战役里断了条腿,原也不算什么,却勾起了陈年旧疾,在边关几个月,延误了治疗时机,从此走路都要拄着拐,永远告别沙场。”江望渡一把拎住他的领子,厉声道,“他停灵时,你不是也去吊唁了吗?你恨我没问题,拿这种老将军说什么事?”

“好个为国效力的老将军,好个清清白白的忠臣良将。”江望渡在盛怒之下没有丝毫留手,钟昭被扯得上身前倾,声调却没有任何改变,只是问道,“功过不能相抵的道理你难道不是最清楚的,否则为什么非要去挨那四十廷杖?”

听到这句话,江望渡的手松了一些,这一瞬间的卸力立刻被钟昭捕捉到,反客为主地按住江望渡的脖颈,往自己的方向一压。

伴随着砰的一声闷响,江望渡顷刻间半跪在了他的面前,回过神来的同时眉头也皱了起来。

钟昭仿佛没有听见对方膝盖磕在地上的声音,手掌向上扣住江望渡的脑袋,扯着人的头发让他看向自己,兀自道:“曲连城护佑大梁太平几十年,这没错;但他放纵亲子残害百姓,春闱舞弊,以致后来上山为寇,为祸一方,若陛下秉公办案,曲家当日就该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