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书禹看着她们,对周云裳道:“云裳,你带云归再去看看房间,缺什么今夜就备好。少君,你随我来书房一趟,明日祭祖的事还有些细节要与你说。”
“是,母亲。”
陆晚君收敛神色,恭敬地跟在彭书禹身后,走向书房。
作者有话说:
嘶,大夫人和周云裳怎么这么……
我一开始真不是这么想的,噗
第46章
平日里认床的李云归来到陆家的第一个夜晚,竟是一夜好眠,第二日一早下楼,饭厅已经摆好了丰盛的早餐,见李云归梳洗好,周云裳连连招呼。
第二日一早下楼,饭厅里已飘散着食物的暖香。周云裳正指挥着女佣摆放碗筷,见李云归梳洗妥当,连忙笑着招呼:
“云归,快来尝尝我的手艺,今天这一桌子早点,可都是我起了个大早弄的。”
“周姨,早上好。”李云归看着桌上琳琅满目的餐点——小巧玲珑的包子、圆润可爱的糯米团子、金黄诱人的鸡蛋饼,还有热气腾腾的豆浆和白粥,无一不是需要费时费心准备的。她心中感动,连忙道谢:“谢谢周姨,这太丰盛,太麻烦您了。”
“难得高兴,偶尔做一次没什么。”周云裳伸手亲昵地拍了拍李云归的肩膀,只觉得这孩子举止得体,心思细腻,越看越是喜欢,缘分匪浅,“昨晚睡得怎么样?房间里还缺什么不?”
“睡得好极了,一夜无梦。”李云归如实回答,在周云裳的安排下入了座,目光扫过空着的主位与次位,不禁问道:“大夫人和少君……不用早餐吗?”
“她们呀,很快就来。”周云裳坐下来,神色如常地盛着粥,语气平淡地接了一句,“少君跪了一夜祠堂,大夫人去看她了。”
这一番话让李云归吓了一跳。
她心下愕然,昨晚还好好的,怎的陆晚君就跪了一夜祠堂?这样寒冷的天,青石板的地面,跪上一夜岂是好受的?可看周姨的神色,却仿佛家常便饭,这又是为何?
这边周云裳与李云归说话时,彭书禹也走进了祠堂。
推开沉重的木门,一股阴冷肃穆的气息扑面而来。祠堂内光线幽暗,只有长明灯跳动的豆大火焰,映照着层层牌位,陆晚君就跪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她依旧穿着昨日的长袄,背脊挺得笔直,彭书禹缓缓走近,目光落在陆晚君苍白的脸上,不由心疼,没有立刻叫她起来,而是静默地站了一会儿。
“母亲。”
陆晚君终是发觉了身边的气息,干涩的嘴唇微动,发出的声音低沉沙哑。
“思虑得如何了?”
彭书禹的声音在空寂的祠堂里显得格外清冷,听到她的问话,陆晚君惭愧的低下头,道:“《良友》之事,是我考虑不周,行事鲁莽,险些授人以柄,玷污门风,拖累李家门楣。隐瞒不报,妄图独力承担,致使母亲忧心,是为不孝。”
彭书禹凝视着她挺直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她终于缓缓开口,“君子敬始而慎终,当初你宁死也要踏上这条荆棘之路,何等坚决,又是何等勇毅。既然想定了,便该知道容不得一丝怠慢。可你却举止轻浮,授人以柄,让自己处于险地,这是一错。身为教官总队一员,身为李家未婚夫婿,你本该夙夜匪懈,以事一人,却闹得满城风雨,令李家声誉有损,抹黑了自己的军职,这是另一错。你可明白?”
“晚君明白。”
这番话,与李成铭当初的话如出一辙,如同重锤,敲在陆晚君的心上。她深深叩首,额头轻触冰冷的地面:“母亲,晚君定然谨记教训,决不再犯。”
“起来吧。”彭书禹终于说道,陆晚君闻言,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才用手撑着地面,试图站起。跪了整整一夜,双腿早已麻木僵硬,刺骨的酸麻疼痛瞬间窜遍全身,让她一时竟无法直立。
就在此时,手臂一紧,彭书禹轻叹一声,伸手将陆晚君慢慢扶了起来。
“谢谢母亲。”
陆晚君缓缓站直了身体,咧嘴一笑,自幼家中无论何人犯错,都逃不了大夫人的责罚,是以就算陆晚君性格温顺,也有年少调皮的时候。犯的错严重了,便会被罚跪祠堂,在这祠堂之中,彭书禹总会严厉教导,为她分析对错,要她明白事故道理。
爱之深,责之切,时间久了,无论是陆晚君还是周云裳都明白了这番苦心,周云裳也知道自己并不会教导孩子,所以,每当子女受罚,她虽心疼却从不插手,任由彭书禹去管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