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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奇怪……这里何时多了一张存单?我先前清点时绝没有的。”

她小心翼翼地捏起那张薄薄的纸片,待看清上面的数字时,声音不由一颤:“三……三百元!”

周围的同学和□□立刻围拢过来。只见那张银行存单上,金额栏的数字墨迹犹新,而取款印鉴却已郑重盖妥——这意味着,这笔相当于普通职员半年薪水的巨款,其主人已毫不犹豫地将它全权托付。

风雪似乎在这一刻变得轻柔。

“可惜,这是不记名存单,查不到捐款人了……”一个学生喃喃道。

负责登记的女生沉默片刻,提起毛笔,在登记簿最上方工工整整地写下:

「无名氏爱国人士,捐三百元整。」

她搁下笔,与其他学生一同回头,望向雪花纷飞的街道。长街寂寂,人潮往来,早已寻不见那个悄然留下重托的身影。

“走吧,”□□轻声催促,“莫要辜负了这份心意。”

学生们最后望了一眼空茫的街角,随即转身,护着满箱的赤诚与希望,步履坚定地消失在南都风雪深处。

作者有话说:

这是架空,但是实际上为什么最终写成架空呢,因为我着实怕自己的笔力,描述不出真实的万分之一来,因此亵渎了先辈。故而以架空来描写这些故事,谢谢大家

第56章

“这些学生娃娃,但凡是出头露面的事,回回都少不了他们。”

眼见学生们的身影消失在街角,等在电车月台下的人群开始低声议论。一个穿着旧棉袍的老者拄着拐杖感叹:“这回倒是与往常不同。听说商会那边动静更大,开了红榜募捐,认捐数额高的才能上榜。等募捐结束,那红榜还要在南京城里巡游七日,真是风光无限。”

“我刚从商会那边过来,”一个提着公文包的中年人插话,“你们猜怎么着?那红榜爆了!”

“爆了?”周围人都好奇地凑近,“这话怎么说?”

“意思是有人直接‘点了天灯’!”中年人压低声音,“就是不论第二名捐多少,第一名永远跟进。现在商会那边都炸开锅了,各个商号老板都在打听,是谁有这般手笔。”

“嚯!”众人一片哗然,“咱们南都城还有这样豪横的人物?”

“南都城里豪绅巨贾还少吗?”老者捋须摇头,“可能豪横至此,又肯为国散财的,怕是掰着指头也数不出几个啊。”

学生募捐已然结束,听到月台下的议论,李云归连忙叫了黄包车,朝商会募捐的场地赶过去,听方才众人所言募捐已经开始,眼下只盼着不要错过更多素材才好。

“师傅,去商会募捐的会场,麻烦快一些!辛苦你了。”

车夫拉起车,在覆着薄雪的街道上小跑起来。寒风裹着雪花扑面,黄包车刚在夫子庙附近的广场停下,喧嚣声浪便扑面而来。只见商会会场人头攒动,比新街口的学生募捐处更多了几分浮华气象。一幅巨大的红绸从屋顶端垂落,上面已用金粉写就了数十个商号名称与捐款数额,金额从数百至数千元不等,在雪色与灯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

“永丰绸缎庄,捐五百元!”司仪高声唱喏,声音洪亮。账房先生随即用毛笔在红榜上工整记下。

一位微胖的商人上前,将装有钞票的信封投入特制的红木箱中,向四周拱手致礼,换来一阵礼貌的掌声。

“福昌米行,捐三百元!”

“金陵大旅社,捐四百元!”

认捐声此起彼伏,金额远非街头零散捐款可比。整个过程秩序井然,更像是一场商业发布会。商人们以此展示着自身的实力与社会责任感,同时也是一种无形的地位竞争。

然而,眼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红榜最顶端那行尚未干透的、墨迹淋漓的木牌上:

第一名:无名氏

红榜之下,一众商贾名流议论纷纷,神色复杂。几位原本志在必得的商界大亨此刻也聚在一处,低声交换着信息,脸上满是惊疑与不甘。

“永丰绸缎庄,刘老板,再加五百!”那微胖的商人显然被这“无名氏”激起了好胜心,在众人的注视下,亲自提笔,在红榜上将自己的数额改成了“壹仟元”,引来一片低呼。这已远超他最初认捐的数额,更像是一场关乎脸面的豪赌。

“福昌米行,跟八百!”米行老板不甘示弱,他深知在这商贾云集的场合,露怯便是损了声誉。

竞价的气氛陡然热烈起来。

商会聚在一起募捐原本是一场利益交换,也不过是搏名,既点到为止,又名利双收。谁知,突然杀出一位无名氏点了天灯,爆了红榜,用这种近乎霸道的方式,逼出南都商界真正的血性和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