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棠苡坐上车。
司机把两人送回家,一路上,谁也没说话,就连座位,都离着很远。
假如车上有陌生人,绝不会猜出他们是夫妻。
棠苡偷偷打量着沈知翊,心想他多半因为自己说他坏话在生闷气。
可他面上笑吟吟的,与往日没有什么不同,根本看不出任何其他的情绪。
这大概就是棠苡讨厌他的缘故。
他总是这副乐呵呵的模样,像是没有自己的情绪,更像是戴着一张笑脸面具,让人永远猜不到他在想些什么。
……
回到家,棠苡第一时间冲到了浴室,卸妆,洗澡。
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又在酒吧泡了一晚上,她感觉自己快要腌入味了。
温热的洗澡水冲掉她一身疲惫,也冲掉她乱七八糟的思绪——
沈知翊到底在想什么,对她来说,根本不重要。
换好睡裙,棠苡简单做了护肤,吹干头发。
她从浴室出来,看到沈知翊正在露台打电话。
他斜靠在落地窗边,单手抄兜,漫不经心地笑着。
清浅的月光洒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深邃分明的轮廓。
他还穿着那件黑色衬衫,领口微敞,散落的清辉映得他冷白色的肌肤莹亮,喉结与锁骨处的线条骨感,锋利,像是在发光。
她确实没记错,她老公长得挺养眼的。
棠苡莫名想到酒吧里,他那个意味不明的目光。
这会儿,她终于知道它代表了什么。
但这并不妨碍心底那一抹别样的情绪慢慢漾开涟漪。
沈知翊打完电话,见棠苡从浴室出来。
她只穿了件单薄的银灰色丝绸睡裙,柔软的布料勾勒出她纤细窈窕的身材。
大抵是这几个月出差的缘故,她晒黑了些,小麦色的肌肤在月光的映衬下散着光泽,为她增添了一抹醉人的神秘感。
他喉结微滚,怔愣的工夫,棠苡已然走到他面前,抬手勾住他的脖颈。
“我们多久没见了?”她问。
她一边说着,一双湿漉漉的眸像是漫不经心,又像是引诱般,在他脸上来回描摹着。
沈知翊有一瞬的晃神。
但他很快明白了棠苡的用意,静静地垂下眸,与她对视。
他笑意清浅:“算上你出差,四个半月了。”
“这么久了呀。”
棠苡也笑了笑,她踮起脚尖,主动吻上他的唇。
……
在这件事上,棠苡很少主动。
他们结婚两年,见面次数寥寥,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也极少有交流。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没什么共同话题,大概唯一契合的时间便是夜里。
这样看来,棠苡记不住他的长相,倒也不算奇怪。
——相较于那张脸,她对他的身体更加熟悉。
唯二的主动,一次是今天,一次是在他们结婚那天。
婚礼那天,邀请的都是两人亲近的家人朋友。棠苡很高兴,喝了许久酒。
那晚,她比沈知翊醉得还要厉害,回了婚房,她心情颇好,意犹未尽,主动搂住他的腰,问他接下来去哪儿玩。
棠苡和自己的新婚丈夫并不相熟,但她了解他的为人。
他温和,谦逊,为人正直。
一板一眼得无聊。
所以当他柔声劝她休息时,棠苡丝毫不感意外。
她早就猜到他是这般反应——即使她是他的妻子,他对她的态度亦如对其他异性那般,彬彬有礼,不越分毫。
她伸手,指尖轻巧地解开他熨帖、系得板正的白衬衫。柔软的唇瓣落在那颗线条漂亮的喉结间,轻轻、轻轻地滑到他的唇边。
大马士革玫瑰的冷香混着香槟醉人的味道将男人包裹其间,棠苡语调轻盈,又带着一抹若有若无、令人难以拒绝的诱惑。
她对他道:“好学生,今晚我教你做些有意思的事。”
棠苡喜欢那么叫他。
她对沈知翊的印象,就是学生时期一板一眼的好好学生,那种校服穿得板正,会在开学典礼上发言,老师心目中的模范学生代表。
那晚具体的经过,棠苡其实已经记不清了。
那天她喝得太醉了,会那么大胆地勾引他,也是酒精的作用。
如果搁在平时,她大抵会觉得他这人太无聊,真的把他锁在门外,倒头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