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抬起手,看着手上夹的白色仪器,不解地问:“我怎么会、在这里?”
听完这番话,医生愣了愣。
廖三也跟蒋方橙同时对看了一下眼睛。
该不会…?
医生之后礼貌地把两人请到了办公室。
医生拿着眼前的脑部t看了又看。
蒋方尽管看不懂,但她也凑上去,跟着一起看。
廖三皱着眉头把她拉回来,让她别捣乱。
蒋方橙坐下了。
医生愁容满面地抬了下眼镜:“失忆,也不是不可能。”
原本病人脑子里就有淤血,现在还并没有完全散去,导致短暂的失去部分记忆,在医学上也是讲得通的。
医生下了结论,再结合梁宴刚刚的表现,蒋方橙是彻底傻了眼。
廖三坚强些,倒是觉得这个结果,起初医生就预告过,所以他没多大的情绪起伏。
两个人各怀心事的回到病房。
梁宴被护士扶着靠坐了起来。
tray已经来了。
她拿着公文包,在梁宴病床边,试图给他解释,他是传启的总裁,一个人主导着一个大家族式的企业。
梁宴婉拒,眼神里露出迷茫,一脸的无措。
他坚称自己叫随宴,家人只有他姐,还有他三叔。
毕竟这两人也是他完全清醒过来后,第一眼就看到的人。
tray急得汗都出来了。
梁总是安全醒过来了,但是这记忆,却是一塌糊涂。
廖三和蒋方橙走到了门口,tray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急忙跑过来,拉着蒋方橙的手,让她帮帮忙,替梁总证明一下,自己说得没错。
蒋方橙走到梁宴面前。
梁宴眼睛都不眨的盯着她看,他看起来,就很需要她,以及只信任她。
tray眼巴巴地求助自己,蒋方橙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做,索性就实话实说。
“她说得没错。你被你亲生父亲认回家了,现在姓梁。”
“平日里日理万机,公司需要你。”
梁宴垂眸,想了下,然后对着姐姐笑道:“这样啊,那我、知道了。”
他看起来接受很快。
tray简直就是松了口气。
抹去头上的额汗,眼前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梁总对她瞬间言听计从的。
仿佛她说的话,就跟圣旨似的。
梁宴不那么抗拒tray叫他少总了。
不过他又问蒋方橙:“那我平日里跟姐姐住在一起吗?”
蒋方橙迟疑了下:“没有。”
梁宴有些困惑。
他觉得自己跟姐姐应该是生死不离的。
为什么同在北京,却不住在一起呢。
蒋方橙编不下去了。
她抱手一抄,脾气一甩:“你爸认得是你,不是我。我跟你住一起干什么。”
说完,蒋方橙出去了。
梁宴看着她愤然离开的背影,有些失落和沮丧。是自己没生病前,哪里没做好,才惹得姐姐对自己有意见吗?
蒋方橙躲出去抽烟,心里乱的一批。
廖三跟着出来。
她点了一根,老半天都点不准。
廖三掏出银色的打火机,说了声:“我来。”
他给她围了手,默默点上。
蒋方橙麻痹似地吸了一大口,然后夹着烟,开口自言自语地骂骂咧咧道:“妈的傻逼,纯他妈二傻子。”
“姐姐,姐姐”
她学梁宴那样,还自己加戏,配了个摇头晃脑的效果。
青年现如今眼睛干净清澈的如黑曜石,没之前相遇时的偏执跟阴郁半分。
整个人纯粹的又像是回到了那年他十五六岁时候的样子。
廖三听不下去:“你嘴巴放干净点。他现在是病人。你看看现在把他说成这样,像话吗。”
蒋方橙抽了抽鼻子,嘟囔:“就不让我好过,就拖着我。”
廖三笑话:“不是让你走。你自己不走。”
蒋方橙反应很大的直接反驳:“那他现在那熊样,我能直接走吗?”
廖三也抽烟,他抽得没蒋方橙那么急,多少心态稳一些。
蒋方橙那是一口接一口,手还抖。
廖三知道她心里不舒坦。
好不容易过起来的日子,又算是回到了原点。
廖三想了想,后来把自己抽到一半的烟给灭了,然后沉重的说道:“是你自己放不下。就怨不得别人。”
他转身进去了。
留时间跟空间给蒋方橙独处。
毕竟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