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蒋方橙不经意回头,都吓了一跳。
“欸你这死小子,不吭声站这儿干什么?当门卫吗。”
“快去,去里面儿去。”
被她呲了一顿。
随宴握紧手心,慢慢往楼上走去。
陈玄生的意思很明显。
今天是腿,明天是胳膊,大后天,要是发生什么意外,可就说不准。
他的排场,随宴看得一清二楚。
自己晚一天答应,他姐的危险就多一分。
上了楼,关上门。
抱着自己的双膝,在冰凉的地板上坐下。
他也不过才18岁,十字路口却要转好几个弯。
晚上到吃饭的点。
他自觉下去做饭。
切菜的时候,不小心把手切了下,血汩汩的流,把小舞吓得捂嘴。
“呀橙姐!”小舞捂嘴。
蒋方橙在门口抖毛巾。
听到这声喊话,瘸着脚就跑了过来。
因为跑得太急,腰还撞了桌角一下。
“嘶!”
女人皱着脸,忍着痛。
“怎么了?”她拔高嗓门喊道。
“你快看弟的手。”
蒋方橙一看又是一惊。
她拉着随宴受伤的手去水龙头下冲。
血和水融为一体。
血腥的铁锈味飘荡在厨房里。
“你哑巴了是不是?都流成这样了,你都不喊我。”
蒋方橙焦头烂额地快速处理完,小舞把药箱拿过来,蒋方橙又是给他消毒,又是拿纱布绑手指。
处理完,他都一声不吭。
蒋方橙恨他的哑口无言。
又怪他的不小心。
把包扎完的手指,没好气一甩。
“得了。吃饭吧。”
“姐。”
“姐?”
“喊魂呢。老娘没聋。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随宴喉结滚动了下:“你疼吗?”
他在说她的腿。
蒋方橙抱臂:“废话。”
随宴道:“噢,那我知道了。”
他慢慢扯出一个若有若无的笑。
蒋方橙看得云里雾里。
她再次提出:“等你成绩出来,你再跟我去一趟精神科。”
随宴这次没反驳。
吃完饭,风尘仆仆的廖三过来了。
他的办事效率很快。
“我问了。撞你那人,很有可能不是咱们这儿的。我问了几条街,杂七杂八的消息凑起来,都说那人全副武装戴着头盔的。”
“我去找监控,都说监控坏了。很巧,就你出事的那段时间。”
“妹子,你好好想想,得罪谁了?”
廖三的直觉,让他觉得很不对劲。
觉得这波就是冲着她来的。
蒋方橙听了,从沙发上蹦起来骂天骂地,说老天没眼,哪些阉人要害自己,以后生孩子就没□□。
随宴在一旁听得额头冒汗。
他原本还怀有一丝侥幸,觉得陈玄生这事儿就是在犯罪,肯定会有所收敛。
现在看来,是自己太天真想多了。
他的心,是凉了又凉。
第一次觉得家这么温暖的地方,却生出十二月寒霜的冷。
唇开始泛白,手也开始发抖。
这种心虚忐忑的状态,一直到高考出分的那一天。
691分。
没当成省状元。
但是已经是祖坟冒烟的程度。
蒋方橙嘴角笑到耳根。
在看到快要踏破自己门槛的祝贺人群涌来的时候,却还要装嫌弃地说道:“有啥可值得高兴的。就差那么一点。害老娘都白开心一场了。”
其他人也不知道这娘们是真不识货,还是假不识货。
个个都替她弟抹把汗。
“莫说那么多了,你好好奖励下你弟。人家那么辛苦考出来,你硬是说些风凉话。我们这些老辈子都看不下去。”
“要求那么高,你去考一个试试。男娃儿大了,不要在外人面前扫他的兴。”
“来来来,这是我们这些老辈子的心意。”
给钱,给鸡鸭,给肉,给水果。
多多少少,是个意思。
随宴站在一旁,没蒋方橙点头,他不敢拿。拘束又拘束。
“橙儿,没意思了哈。快点喊你弟接到。”
蒋方橙摆的面子差不多了:“那行吧行吧。喊你拿到就拿到。说谢谢。”
随宴一一说了谢谢。
人人都感叹,他好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