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宴的意思,其实是看她怎么想。
要继续住客栈也可以。
要住新家,也行。
反正她在哪儿,宴儿就在哪儿。
不过,三哥说得也没错。
蒋方橙既然是决定跟梁宴在一起了,那她也想尽快要娃。
再也不想耽误了。
她想着两个打底,反正必须得有个女娃。
要是还没生到女娃,那就三个。
梁宴有得是钱,她要生的儿子,就扔给他自己带。
有了娃,地方就得大。
而且,昨晚……
也是只有自己的住处,蒋方橙才放开了做。
落地窗,桌上,浴室,后来她喊口渴,梁宴抱着连体的她去开冰箱门的时候,两人都恨不得不分开,根本舍不得出来。
那才是真的爽啊。
体验过一次,就不再想要拘束的地方。
她权衡了一下,等晚上梁宴回来,两个人确定商量下,再跟家里人通个气。
然而,等梁宴跟人吃完商务饭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8点。
当时一家人已经把饭吃完了,正围在一起在看电视新闻。
东子还在洗碗收拾厨房。茉茉在外面收衣服。
蒋方橙碾了香蕉泥,喂坐在婴儿车里的珍珍一勺一勺的吃。
电视上正播着下一轮新闻。
“本台记者报道,西门大桥发现一具自杀溺水女尸。据现场勘探的警方描述,该名女尸身上并没有表明任何身份的东西。”
“后经人口数据库对比,该女士姓金,年龄大约在32岁左右,非本地人,身前在北京一家足浴店工作。”
画面是深夜,记者扛着镁光灯摄像机,对准被蓝色裹尸袋包裹的尸体,几个警方接力,把人从岸边抬了上去。
记者进入画面,拿着麦克风,对准镜头,呼吁市民当中,若有认识该金姓女士的人,请到相关派出所认领。
蒋方橙拿勺刮着碗,她心思渐渐被记者的声音给吸引走。
喂珍珍那一下,也没喂准。
珍珍吖了声。
等记者把女尸工作的寸照给发出来的时候,蒋方橙再也忍不住了,她蹭的一下站起来,脑门都充血。
手里的不锈钢儿童碗掉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珍珍吓得开始哭。
“怎么了,怎么了。”
茉茉听到娃哭了,急忙进来。
三哥也忙从沙发上站起来。
蒋方橙两眼愤恨的盯着电视看,两手握成拳头,不断抖。
金花。
金花。
金花!!
几乎是马不停蹄,她嚎着跑了出去。
梁宴刚从后门进来。
廖三疾步跑到院子里,对着门口的人说:“快,宴子,快跟着你姐!别让她乱跑被撞到。”
梁宴看着从自己面前一闪而过的人。
他急忙折身追了出去。
只留屋里的三个人,胆战心惊的面面相觑。
蒋方橙到派出所的时候,已经泣不成声。
她哭着对警察说,我来找那个女尸,我认识她,我跟她是同乡,你们让我见见她,求你们了。
梁宴全程扶着她,不让她以至于腿软跌倒。
警察把她带到停尸间。
拉链拉开。
是已经冻得僵硬且阴冷的金花的尸体。她就那样安静的睡着。没有痛苦,也没有喜乐。
警方说,大半夜,自己跳的江。没留任何东西。身上连台手机都没剩。
尝试联系过她的家里人,可是电话刚接通,就挂了,让来认领,也没人来。
蒋方橙走近。
金花是真的走了。
走得那样平静。
她总是爱出风头笑着的脸,总是吐不出好话的嘴,总是为姐妹鸣不平的眼。
蒋方橙几乎是哭着,对着那句冰冷的身体掉眼泪道:“怎么就,那么傻呢。啥样的坎过不了,啥样的困难,咱们渡不过去呢。”
警方提醒她说,时间到了,走吧。
梁宴揽着她往外走。
第二天,金花会被推去火化房排队去烧掉,到时候只会留骨灰出来。
蒋方橙想着尘归尘,土归土,到时候托人把金花的骨灰送回家乡去。
她从警方那儿,拿了她家里人的联系方式。
就站在警察局门口,一遍遍踱步。蒋方橙给金花她爸打电话。
她爸一听,就说不要,当没生过这个女儿。
蒋方橙又给金花她弟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