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唠了一会儿,李朝阳虽然一直挂着笑脸,但目光时不时扫过一边的段承,那人锁着眉,一手捂着腹部,看起来有些难受。
他瞬间紧张起来,忙停止和王泰唠嗑,“王哥,那段承我就带回去了。赵明、”
“行行,小赵你不用管,我一会儿叫个车给他送回去。”
李朝阳快步走到段承一面,俯身看了看,段承闭着双眼,鼻梁有一层薄汗,嘴唇发白。
“段承、能听见我说话吗?”李朝阳凑近道:“能听见吭一声。”
得到的只有那人的喘气声,李朝阳叹了口气,一把捞起他的胳膊将人扶了起来,架着他往外走。
走之前还不忘和王泰打声招呼,“王哥,我们走了啊。”
见他摆了摆手,李朝阳转身走出房门,他偏头看着段承,声音轻了些:“这得是喝了多少啊、没事儿,哥回去给你煮点醒酒汤。”
他架着段承走到前台,随口问了一句:“如意厅那一桌多少?”
前台对着账单敲了敲计算器,抬头报了一个数,只一眼那视线便再没从李朝阳脸上挪开。
“行,刷卡。”
前台远远望着那离开的背影,踮了踮脚直到消失不见,才惊觉自己看出神了,甚至忘了说一声欢迎下次再来。
一路上李朝阳的视线在后视镜和前路来回扫视,即便后座的那人昏昏沉沉,李朝阳还是念叨起来。
“走之前跟你说什么了?喝多了不舒服,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吧。”他话这么说着,心里也不好受。
李朝阳喝过那么多次酒,知道伤害有多大,知道吐得时候多难受,知道疼起来多厉害,暗自下决定以后要管管他了。
“说着要伺候我,哪有让挨*的开车?”李朝阳抱怨一句。
他抬眸又瞥了眼后视镜,看着歪着头靠在车门的段承,不禁勾起一个笑,“不过喝醉了也这么乖,真让人省心。”
李朝阳开车带着他回了趟自己的家,毕竟只有那儿他备的有醒酒的材料,这个点儿想去买也买不到了。
轻手轻脚地把人放在床上,李朝阳累得满头大汗,他抹了抹额头的汗,抬腿跨上床,一手撑着床一手撩着那人额前的碎发,“都说喝醉了会黏人一点,你倒是一点也不黏着。”
虽然前脚李朝阳说,要是敢一身酒气的回来就别想着亲他了,但是真这样了,他也不嫌弃。
“等你明儿醒了,哥教你几套推酒的说辞。”李朝阳吻了吻他的眼睛,“你嘴太笨了,这方面学学也有好处。”
“段承,怎么越看你越喜欢呢。”李朝阳笑着捏了捏他的脸,“遇见你太晚了,前些年像白他妈过了一样。”
李朝阳又断断续续说了一会儿,翻身下了床,走到厨房把醒酒汤端出来。说实话他没做过这个,之前都是别人做给他,段承做给他,这手艺还是凭借记忆拼凑出来的。
“难喝的话忍一忍,比醒来头疼强点。”李朝阳扶着人坐起来,他舀了一勺往他嘴里递,“让我喂的,你是第一个。”
舀了不知道多久,李朝阳举着碗的胳膊麻木,另一只喂他的手也麻了,除了麻还隐隐有些疼。
忽然想起自己之前使唤他的时候,想起当时段承那副表情,模模糊糊的记忆逐渐清晰,李朝阳恍然。
原来当时他不是不乐意、不是受不了自己使唤、只是因为太累了。
他什么也没说,没反驳、没抱怨,任由自己无理取闹地给他按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即便如此也全盘接受。
李朝阳突然意识到,段承最开始为自己做的所有,他常常曲解了这人的意思,而真相总是后知后觉。
段承缓缓睁开眼睛,视线模糊一片,他想要摇摇头,可头疼得厉害,隐约感觉到有谁在身边。
嗓子没有他想象的干涩难忍,段承咽了下口水,口腔里一股药味,有些苦。
看清眼前的一切时,段承心跳得更烈了。
李朝阳正屈膝脱他的鞋,那人做完后直了直身子,背对着他,那背影段承看了无数遍,在他的脑海中,在他记忆里。
李朝阳想了想,担心他一会儿会吐,打算去拿条湿毛巾,步子刚迈出去,突然胳膊一疼。
他垂眸去看,只见紧握着胳膊的手,因为用力手背上暴起道道青筋。
那人用了点力气一扯,扯得李朝阳一踉跄,正好倒在他怀里,重重地撞上他的胸膛。
“嘶,”李朝阳头一懵,“你使那么大劲干什么?撞疼你了没有?”
“李哥、”段承开口,嗓子有些哑。
他一把环住李朝阳的腰,将人紧紧扣在身前,下巴抵在他的肩头,胳膊越收越紧,轻声喊着。
“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