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洪骂累了,深喘着气将碗中剩的稀粥一口喝光,情绪好不容易平复下了,看到谢沛表情淡淡的样子,衬得他好像一个跳脚的小丑,眼前一黑,咒骂了句“怎么不去死。”逃也似地夺门而出。
大黄牙嘴里叼着根枯草,在外面蹲守着都快睡着了。迷糊中看到一道黑影掠过,瞬间清醒。
起身吐掉草根,快速跟上。
“哎哟!”
谢洪觉得自己这一天简直事事不顺心,在外头被人指着鼻子骂,回家还要受他爹留下的野种的气,这不刚出来想散散心,还被不长眼的东西撞到。
他还没叫出声呢,对方反倒先喊上了。
“我说你这人是没长眼吗?这么大一个人你直勾勾往老子身上撞,别是想讹诈老子吧!”
谢洪随口一说,回过头却被身后人的脸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这一脸的伤可不就是摆明来讹他钱的,这周围一个人都没有,谁能证明这人脸上的伤不是他揍的。
谢洪大脑袋飞速转动,眼中一亮,两腿一蹬就准备往家跑,既然周围没人,那岂不是只要他跑得够快,同样也没人能证明人是他揍得。
“嘿!你别跑!”大黄牙疼得龇牙咧嘴,一看人正准备撒腿跑路,天都塌了,用了十成十的力气拽紧了对方的衣服,
谢洪拖着他硬生生跑了十几米,终于是跑不动了,直接就崩溃了:“你到底想如何,我真的没钱,你找上我也没用。”
谢洪几瞬之间甚至隐隐生了直接将人杀人抛尸荒野的念头,起码人死了就不用被讹,这也不能怪他,谁让对方倒霉讹的是他。
“啥?”大黄牙蒙了,他不过是追得太快,对方猛得停住,没傻猪脚不慎撞到一起罢了,怎么张口就是没钱,难不成他知道自己的目的了?不应该啊,这事儿他可没跟任何人说过。
他试探性地开口询问:“你知道我是干啥的?”
谢洪呸地一声,口水喷了大黄牙一脸,“老子告诉你,你讹错人了,你脸上的伤可不是老子撞的,别指望从老子这拿到一分钱。”
他一边说着,一边四下寻找着地上的石头,最好是那种能一击毙命的,就等着一会争执起来,送他下黄泉。
大黄牙这下更懵了,他一倒卖人口的,做的是你情我愿的生意,不愿意买就不买呗!怎么还污蔑他讹人。
想着想着他就来气,也不和他卖关子了,沉声道:“我还寻思给你介绍个漂亮婆娘,买卖不成便算了,不过是不小心撞你一下怎么就成讹诈了。”
话说完就想转身离开,这十里八乡又不是只他一个找不到婆娘的,他还看不上这种抠搜玩意儿呢!
“啥?”谢洪听到婆娘这个字眼眼睛当即就亮了,也不四处乱瞟找石头了,看到对方要走,反手死命抓着他不放。
大黄牙这下是真怒了,用力想将他甩开,“我说你这人咋回事,方才我拽着你,非说我要讹诈你,现在我要走你反倒还不让我走了,你到底想咋样!”
谢洪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满脸堆笑道:“兄弟,都是误会,我是老实人,以前被讹了几次讹怕了,看到你脸上带伤撞上了我,这才反应过激了。”
“真的?”
“真的!千真万确。”
“那好吧!”大黄牙勉为其难道。
既然是误会一场,他也不愿再与人计较个没完,反而耽误正事,于是拿开对方的手准备离开。
“诶!兄弟别走啊!”谢洪反应过来后立刻跑上前去拦住了大黄牙的去路,“你方才说得婆娘是怎么个事儿?赏个脸道我听听呗!”
经过这一遭,大黄牙不耐烦再和他做买卖了,凭着个子矮,想从谢洪拦起的胳膊下钻过去,却又被拦了个严实,这会他算是跑不掉了。
于是朝谢洪翻了个白眼,语气轻蔑道:“说了你又买不起,还非得问。”
“谁说买不起!”谢洪举起手往胸脯上拍了拍,大声反驳:“你在村里打听打听,有几个男人能比我富绰?”
大黄牙听到这话,又想起他与人起争执时对方所说的,更是不想搭理他。
没钱就没钱,搁他面前装什么大瓣蒜,他是做买卖的不是做慈善的,尽说些忽悠他的话有什么意思?
谢洪见他对自己的话无动于衷,心里有些急了,他是真想婆娘了,县城里的窑子过一晚忒贵了,以他的财力没法经常去。
大多数时候的夜晚他都只能在梦里做那档子事,可春.梦做得再多也终究是虚无缥缈的,醒来后寂寞空虚更盛。
“兄弟,你看这样行不行,你把价钱先说好,我要是买得起,咱俩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看成不?”谢洪和大黄牙商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