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明悦点头:“这是好事。”
李正?阳:“现在走路除了慢一点,没什么影响。”
能有?现在的生活,其实已?经很好了,他向?来?是个懂知足的人,如今每天有?吃有?喝有?住,吃的住的比很多人都要好,每天还有?事情做,日子过得很充实。
他时常觉得自?己是幸运的,没有?战死沙场,只是失去了一条腿,和失去生命相比又是何等幸运,承蒙朋友不嫌弃,还给了他一份打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伙计。
他在火锅铺子里,不论是顾客还是伙计,都知道他断了条腿还能做掌柜是因和祝明悦关系匪浅的缘故,没人瞧不起他。
他眼眶一热,看向谢沛:“将军,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
谢沛神情淡淡:“举手之劳,不必挂齿。”
谢沛帮他是带有私心的,而非良善。
两军开战,伤亡不计其数,谢沛那段时间忙得脚不沾地,根本没法分给伤者过多关注。
李正?阳那日受了严重的腿上,战后被抬了回来?,军中草药吃紧,况且伤势太重大?夫也无能为力。
李正?阳写了遗言,最后托孙侃找上了他,求他以后会回乡将信移交给他爹娘。
老实说?,军中每日都有?人死,谢沛对?此早已?麻木,对?李正?阳自?然也是如此。
但?他却想到了祝明悦,李正?阳是祝明悦的朋友,即使他有?那么一丁点的介怀,但?事实就是,李正?阳若是死了,祝明悦一定会伤心,会因为他的死,在心里记一辈子。
谢沛无法忍受祝明悦的心里永远装有?另一个男人,即使是好友也不行。
正?好军中有?马车要进?京途径康阳郡,就将?他捎上了。最后是生是死,便只能看他的造化。
祝明悦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谢沛摆明是没话的,李正?阳碍于他的身份即使想说?也不敢说?。
于是指了指厨房的方向?,理直气壮的使唤谢沛:“谢沛我饿了,帮我把糕点拿过来?。”
李正?阳总觉得有?点不对?劲,耳朵痒痒的,他抬手挠了挠耳根,看谢沛对?他言听计从?,二话不说?就去了厨房,不禁咂舌。
也就是祝明悦,换作是其他人,谁敢这么使唤谢沛,不要命了?
祝明悦手捧热茶吹气,“我看你?心情好像不错,是不是最近在县里遇上什么好事了?”
“没……”李正?阳闻言眼神飘忽不定,连说?话都说?不利索了,“我,我什么都,没遇到。”
祝明悦意?味深长:“我才不信。你?根本就不会骗人,我可是火眼金睛,你?心里想什么,我一清二楚。”
李正?阳确实不会骗人,被这么一诈,当场和盘托出:“其实真没什么,”他嘴巴抿得很紧,但?不难看出笑意?:“我遇到了一个姑娘,人很好,但?我不想耽误她。”
听到这个,祝明悦可就不困了,正?好谢沛拿了糕点过来?,他对?谢沛眨眨眼,捡起一块递给他,谢沛就认真的吃了起来?。
祝明悦又递给李正?阳一块,但?没让他吃,而是说?:“你?继续讲。”
李正?阳捏了捏手里的糯米糍,“没啥好说?的,又不是话本里那些对?才子佳人,哪有?什么故事。那位姑娘绣工很好,经常来?街上的霓裳坊送绣帕。那日她行事匆匆,不慎将?荷包掉了,我追上她将?荷包给了她。如此便忍受了。”
一个拄拐的去追一个行事匆匆的,可想而知那场面算不得多好看,确实和话本里的爱情故事不太相干。
但?祝明悦对?朋友的事还是很上心的,“催促道:“然后呢?你?们就此有?了交集?”
李正?阳有?些难为情:“嗯,她是个孝顺姑娘,家里情况和贺安家差不多,虽说?在县里有?院子,但?生活有?些艰难,凭着绣工勉强谋生。”
祝明悦想到了最初的贺安,活得也很是窘迫,若不是自?己收他做活,恐怕日子过得也是极为艰难。男孩尚且如此,女儿家的不好找活计,更是困难。那姑娘却能靠手艺养活家里人,想必很勤劳坚韧。
李正?阳回忆:“那天她从?霓裳坊出来?,外面就开始飘雪,我碰巧在门口看到她经过,就将?她邀她进?来?,将?伞借了她。”
“第二日那姑娘就来?送伞,还送了我一把自?家炒的花生。我当时没在意?,只当是她送我的谢礼,就收下?了。”
祝明悦听得入神,糕点咬了一半,举在手中忘了吃。
“结果今日,她又来?找我了,给我送了一枚绣帕,上面绣了……”李正?阳羞得说?不出口。
祝明悦越发好奇:“绣得什么?”
李正?阳埋下?头做了一番心里建设,才抬头道:“合欢。”
噗嗤,祝明悦憋不住气,当场失态。
这姑娘倒是胆大?豪爽,颇有?些他原先那个时代的女子风范。
他倒是挺喜欢这种性格的,忍不住道:“这个姑娘听起来?人很好。”大?胆追爱没有?错,连他都自?残形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