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生活是苦的,没有滋味。”
他说完的下一秒,身后的电子大屏从他们四张脸,切换成一句蓝色字体的文字。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之前不能去正视生活开的那一枪。]
停了几秒,又换成另一句话。
[明明那么有趣,那么随机。]
在最后一个字体消散的瞬间,严轼的声音再次响起。
“所以演唱会是个短暂的疗养馆,短暂的疗愈大家经历过创伤的灵魂,但是这样美好的时刻太短了。”
话音一落,同时电子大屏又接上未完的表演。
[他们说你生来就是救世主,是自己剧本中的主角。
要努力当个好牛马,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的工作。
他们说这是生活对你发起的挑战。
嗯哼,我觉得这简直是在胡说八道。
生活明明就是在对我欲擒故纵,试图让普通的我变得更加普通。]
大屏里的字体到这里就结束了,底下人的神情黄时雨是瞧不见的,但她能感觉到有血液在沸腾与叫嚣,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响起雷鸣般的尖叫声。
她注视着大屏里的严轼听到尖叫声,嘴角微微勾起,伸出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底下的人看到他的这个手势,尖叫声彻底落了下去,很快便寻不到踪迹。
“那就让我们来想象一个哀伤的灵魂,捕捉到了追光者的讯号,他穿过五光四射的十字路口,在此驻足,那里落满了星辰,他把演唱会当作了恋人,在这里拥抱住了为他短暂停留的流星。”
黄时雨终于看他抬起头,对底下的人笑了笑,帽子下的五官一览无余,明明跟其他人一样的布局,但他的五官组合起来就是过于惹眼,特别是那一对眼睛,虽然藏在两道浓密的眉毛下,但却过于吸睛,黄时雨居然从那对眼睛里品味出一丝媚气,可对方明明是个一米八多的大高个男人。
黄时雨觉得是她先入为主,看到对方留着头长发,还有过于柔和的五官,才让她生出这种感觉。
严轼接着未完的话。
“那我希望流星砸中你们的随机概率是等同的,正如生活给你们敲的那扇门也是随机的,希望大家都能在生活中寻到开心的那一刻,不快乐的时候那就去寻找快乐吧。”
身后的大屏又跳出一段字体,白色的字越看越红。
[可是我想说一个螺丝钉它也有它的大用处,一个小人物也可以拥有大梦想。]
“每次舞台设计的风格都好不一样,这种风格的乐队舞台真是不多见。”
“真不希望有人发现这个小众乐队。”
vip包厢一次可以容纳几十人,黄时雨身后的几个女生对着舞台处论述道,那隐隐约约的声音让人不想注意都难,黄时雨本想听她们继续讨论,以便迅速了解这支乐队,谁知旁边的李行舟语出惊人。
“这人还是没变,一如既往喜欢搞这种疼痛文学,文艺青年的通病。”
黄时雨倒挺意外李行舟会这样去点评一个人,不像他的风格。
“还好吧,我觉得他倒挺罗曼蒂克的。”
明明就很浪漫,很有诗意。而且她觉得严轼讲的开场旁白放在演唱会这里挺适宜的,确实是生活短暂的避难所,还可以尽情沉溺在歌曲的汪洋大海里,也是如同萨福沉入海底一般寻求新生。
“罗曼蒂克的傻子吗。”李行舟一面看着底下,一面说着,“那你应该会很喜欢他写的歌或者诗。”
“这么了解,认识?”
她能这么问,就是从李行舟的这些话语里,察觉到这两人肯定认识,还绝对发生了些什么事。
“是的,当时一起学音乐的老友。”李行舟也没打算藏着掖着,直接回答。
果然,她就知道。
“你方才要是说得再大声点,我保证他歌迷听见了非在门口贴上,杠精与李行舟不得进入。”她揶揄道。
“行吧,但李行舟前面还得加个前提。”他看着黄时雨说,“必须是黄时雨与李行舟不得进入,这样才公平。”
黄时雨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快速瞥了他一眼,又收回,嘴里说道:“你就活在梦里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