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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林芳芝一听,顿时大惊,家里有不少她外公外婆留给她的遗物,根本来不及做多想连忙跑回家。

林苏都跟不上林芳芝的脚步,她想了想直冲赵文慧家里搬救兵,赵文慧家里最近在办喜事,家里人来人往的,人多力量大。

一到赵文慧家门口,林苏就开始拉开嗓子,嚎啕大哭,用了她这辈子最大的声音嘶吼,“文慧奶奶,伟民爷爷救命啊,我奶奶要逼死我妈妈了!”

赵文慧家里在杀猪,她娘家兄弟姐妹都来了,宽敞的院子里围了不少人,一听到林苏这威力不小的一嗓子,赵文慧眼皮一跳,连忙问道,“苏苏,怎么了?”

林苏哭着直抽抽,眼泪糊了一脸,小脸哭的红扑扑的,别提多可怜了,“奶奶要把我家搬空了,连太外公太外婆的遗物都要拿走!”

在场知道内情的人无不感叹陈荷花的无耻,当年她被婆家赶回陈家庄,就带着个破包袱,里面就装着几件破衣服,她哥嫂对她也不好,让她睡家里的漏风的柴房。

直到苏志明入赘林家,他们母子才有了好日子。苏志明结婚,陈荷花娘家也是一毛不拔,还跟林家要了二十的彩礼钱,陈荷花母子到林家还是带着那个破包袱。

现在人家两口子离婚,陈荷花来这一茬,不就是欺负林芳芝家里没人吗?

陈伟民看不惯陈荷花的行事,也担心他儿子大喜的时候闹出什么事端了,连忙对他陈春明吩咐道,“春明,你先带几个人去看看什么情况,我等会就来。”

陈春明年轻气盛,正是满腔正义热血,一听到陈伟民的吩咐,立马喊上几个玩的好的兄弟直接冲了出去。

林苏这才心里有了底,刚才哭的撕心裂肺的让她也有些哭伤了,她下意识地打了两个哭嗝。

一旁伸出一张手绢给她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林苏一愣,抬头一看,竟然是邵靖宇,她惊讶到话都说不顺,“邵……邵叔叔,怎么是你?”

赵文慧见状也很稀奇,问一旁的姐姐赵红霞,“大姐,靖宇怎么认识苏苏的?”

赵文霞一看林苏眼熟,又联想起之前邵靖宇说的事,不禁恍然大悟道,“之前靖宇跟我说过他救了个落水的小女孩,看来就是她了。我也看她眼熟,是不是之前她妈妈带她去过安城摆摊的?她妈妈手艺特别巧!”

赵文慧听闻其中竟然有这样的曲折,不禁感慨世间竟然有这样的巧事,她凑到赵红霞耳边轻语道,“那真是太巧了,这是救命之恩啊……这孩子妈妈刚刚离婚,她之前的婆婆跟丈夫都不是好相处的。”

赵红霞看着邵靖宇跟林苏相处的情景没说话,她自家儿子她自己了解,他一心扑在工作上,平时待人态度温和却也一直保持距离感,除了自家孙子,她很少见邵靖宇对哪个孩子有这样耐心温柔过。

第13章

“妈妈,疼不疼啊,苏苏给你……

陈荷花指挥着她哥嫂以及两个侄子简直要把林芳芝家里搬空了,锅碗瓢盆堆满了小院子了,连林芳芝结婚的时候外公给她打的樟木柜子都给搬了出来,鸡蛋鸭蛋腊肉则是被陈荷花嫂子刘阿芬紧紧地揣在了怀里。

陈春明带着一众人来到林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简直惊呆了,这比土匪光顾都不逞多让。

更夸张的,陈荷花的两个侄子压着林芳芝,陈荷花直接甩了她两个巴掌,嘴里不干不净的,“狐狸精!骚货!敢要我儿子的钱,我今天扒了你!”

陈春明几个人立马拉开人,看到林芳芝左右脸高高地肿起,嘴唇气地直哆嗦,看向陈荷花的时候,眼底冰冷不带一丝感情,“陈荷花,你给我把东西放下,今天一粒米你都别想带走。”

陈荷花的大嫂连忙道,“买卖不成仁义在,离婚了也有情分啊,什么东西不东西的,这些就当做你孝敬你婆婆的。”

陈荷花刚说完这话,第二波人就来到了林家,她一看到为首的是陈伟民,顿时缩了缩脖子,心里有些打怵。

林苏第一眼就看到了林芳芝的惨状,她立马挣脱了邵靖宇的手,小短腿几步跨作一步,跑到林芳芝身旁,抱着她的大腿就开始崩溃大哭,“妈妈,疼不疼啊,苏苏给你吹吹!”

她瞪大双眼,张开双手,如同母鸡护崽一般,挡在林芳芝和陈荷花之间,一脸愤恨地质问道,“你要打就打死我吧,妈妈对你那么好,好吃的好喝给你,你要新衣服就给你做新衣服,我妈妈自己都没有新衣服穿,你怎么这么坏,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妈妈!”

林芳芝一直忍住没哭,却因为女儿的一番话无比动容,她一把紧紧地抱住林苏,仿佛这样才有了一点安全感,豆大的眼泪从眼眶沁出。

孤零零的母女两人,一人崩溃大哭,一人无声哭泣,对比一旁凶神恶煞的陈荷花娘家人,在场的人无不心生恻隐之情。

赵红霞不禁想到自己年轻时候的经历,很是动容,小声地对邵靖宇说道,“孤儿寡母的好可怜,得让你二姨帮帮他们。”

陈伟民简直一个头两个大,陈荷花这人简直是个搅屎棍,搅的整个村子不得

安宁。

他瞪了一眼陈荷花娘家大哥大嫂,喝道,“陈大山,刘阿芬,你们给我把手里东西放下,这是你们的东西吗,你们现在的行为跟强盗有什么区别?当年陈荷花怎么来的林家,今天就带什么走,一样都不许多拿!”

看到林芳芝的惨样,陈伟民不禁语气更加严厉,“谁打的人?光天化日之下打人,简直无法无天!今天我做主了,动手打人的人必须付出代价,给我送到派出所去!”

刘阿芬一听要报官,立马慌了,她平时再横就是个平头老百姓,从没想过进监狱,连忙把怀里满满当当的东西往地上一丢,手指一指陈荷花,“人是陈荷花打的,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大山你说是不是?”

被刘阿芬掐了一下的陈大山忙不迭地附和,“对!人是荷花打的,要抓就抓她,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陈荷花此时被陈春明二人反手压在柜子上,被哥嫂背刺的她一脸不敢置信,大吼大叫道,“陈大山、刘阿芬你们什么意思,锅我一个人背,好处你们得是吧!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陈伟民的耳膜差点被陈荷花的声音震破,他紧皱眉头,一锤定音,“陈荷花上次我已经警告过你了,人必须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春明你们几个人带他去一趟警察局,然后留几个人帮芳芝搬东西。”

陈大山一听这出来,整个人都缩了起来,恨不得陈伟民看不到自己,陈伟民锐利的目光扫来的时候,陈大山吓得两腿都在打颤,生怕也被扭送警察局,却听陈伟民说道,“陈大山你们给村里挑一个月的粪,有没有意见?”

挑粪虽然又臭又累还丢脸,但是总比陈荷花的处理结果好,陈大山立马忙不迭地点头,“村支书,我愿意,我愿意为村里做贡献!”还不忘给自己脸上贴金。

一场闹剧终于落下帷幕,陈荷花吵吵闹闹不服,却被几个青年二话不说带走了,留下几个人帮林芳芝把柜子搬进家里,整个陈家庄一团鸡飞狗跳吵吵闹闹。

赵文慧拿了熟鸡蛋给林芳芝,林苏剥了鸡蛋,轻轻地揉滚过林芳芝肿胀的面颊,“妈妈,不疼,痛痛飞走。”

赵文慧姐妹两远远瞧着二人,并没有上前打扰,赵文慧感慨道,“芳芝这姑娘命苦,亲爹有了后妈不要她了,外公外婆也走的早,她那前婆婆你也看到了真不是东西。”

赵红霞点头,“都说姑娘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果然没错,这女娃还是心疼妈妈的。”

下午村里人围在陈伟民家门前看杀猪,虽说现在生活条件比起六七十年代已经好了不少,杀猪在农村算得上一件非常隆重的事情,一年也就一次的大事,过年前杀年猪每家每户分上几斤猪肉尝尝鲜。

家里过年都不舍得吃,通常陈家庄人会把猪肉七分肥三分瘦的肉剁的碎碎的,和白菜一起扮成馅料包成白菜猪肉饺子,已经算得上很丰盛的年夜饭了。过年的时候拎上半块猪肉去走亲戚,已经是最隆重体面的礼物了。剩下的猪肉也舍不得吃,用盐腌起来挂在屋檐下可以存放一年,碰到贵客上门割一小块,炒一道大蒜炒腊肉,简直馋哭隔壁的小孩。

陈伟民小儿子结婚,专门杀了一头猪,陈伟民不仅是陈家庄的村支书,还是陈姓宗族的族长,这次流水席连摆两天,陈姓族人都能上门闻闻肉味,改善下伙食。

陈伟民的堂弟就是村里杀猪的一把好手,人称“猪爷”,几个壮士用绳子捆住猪的四条腿,猪爷一把刀锋利无比,手起刀落之间,猪还没来得嚎叫几声就咽了气,猪血顺着猪爷的刀流到了面盆里,一头猪差不多有半盆血。

众人一起烧了开水拔了猪毛,猪爷又开始处理猪肉,将猪下水猪肠猪肝猪肚猪肺分门别类放好,又一起端了猪血进厨房,厨房里也开始了一天的重头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