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坐轮椅了还要买衣服?”周派派叹了口气,“不愧是小姨。”
“她行李箱不是去三亚了吗,这边什么都没有。”
“对哦。”周派派问周思茉,“小姨的行李箱放在哪里?”
周思茉说:“她的房间。”
“思尔的外公外婆希望她年后去三亚吗?”庄加文问。
周派派捧着手机,凑近的脸圆鼓鼓的。庄加文工作很少接触小孩子,平时遇见小孩也紧急避险,但周派派一点也不熊孩子,非常可爱。
“是啊,下午又大吵架,外婆开着车出去了。”
“去哪里了?”
“放心,她不会飞去抓思尔的,”周思茉合上笔记本走过来,抱着女人看向手机里的女人,“思尔爸爸就够她头疼的了。”
如果是以前,庄加文不会问具体发生什么,这时候她问,周思茉也能明白她的心意了。
“好像是叔叔结婚之前的朋友来这边参加活动,见面去了。”
派派补充:“砸了好多家具,保姆阿姨都吓到了。”
毕竟是长辈,周思茉不好在感情上指点什么,她自己都离婚离得一身骚,只想清静一些,盼着周思尔早点和庄加文把事解决了。
“你们什么打算?”周思茉也尽力了,“我们家老头老太太很固执的,连我妈都必须听他们的。”
周思茉是跟着老一辈长大的,所以她知道周希蓝无法抗衡。现在她手上一部分项目还和长辈有关,有些人一辈子也闲不下来,退休了还要继续工作,说的就是他们。
“不过他们和我妈妈不是一个风格。”周思茉笑了笑,“不会歇斯底里,毕竟岁数大了,注重心血管保养。”
“他们不算很生气,毕竟现在大部分家产在我手上,也不需要思尔找个门当户对的人结婚了。”
有些话说起来封建,周思茉也不怎么喜欢提,“不过我听思尔说你已经决定去朋友的家乡了,时间上有冲突吗?”
庄加文嗯了一声,她向来表情少,难得从脸上看出几缕挣扎。
“房贷还完了,要是能把孩子接过来,你以后是要带孩子生活吗?”
周思茉说的时候周派派一直听着,问:“什么孩子?庄阿姨有小孩吗?”
“这个等会再和你说。”周思茉捏了捏周派派的鼻子,看向庄加文,“你接下来打算靠什么赚钱,车、房、工作、其他资产……”
“加文,这些思尔不缺,但你知道的,没这么简单。”
周思茉和庄加文接触到现在,知道她是什么品种的骨头。
这种能放下身段干保洁,又能筛选客户到极致的脑子,是不会一直清贫的。
就算身上背着传闻中的人命和负债,庄加文也能把自己照顾得很好,体检表上除了体重不符合标准,现在年轻人普遍的毛病都没有,就是轻度的营养不良,但也和职业有关。
她不怀疑庄加文的能力,甚至欣赏她不顾一切活下去的生命力。
但凡不是周思尔喜欢庄加文,周思茉都不会挑她的毛病。缺点是周思尔太喜欢庄加文了,作为周思尔的姐姐,她必须站在另一面审视庄加文。
所以周希蓝的话也有两面性,她们始终要给家长交代。
“我知道。”庄加文揉了揉眉心,“所以我想和思尔一起飞三亚,再去处理黎尔孩子的问题。”
詹真一买了票反正能改签,庄加文能承担这些损失。
包括见家长这些常规问题,以前干的非典型兼职也给庄加文积攒过经验。
可始终有不一样的地方。
客户的家长和喜欢的人的家长,真心假意有时候和爱恨一样很好区分。
“考虑好了?”周思茉问。
“你的长辈非要思尔去三亚吗?”庄加文反问,她的目光也有不友善的时候,周派派听出来了,对妈妈说:“我也觉得太公外婆好过分,明明知道小姨脚伤还没有好。”
“没办法,已经瞒着他们很多事情了。”这也是周思茉当年没办法回答周思尔的问题答案之一。
姐姐你又不差钱,为什么非得和现在的姐夫结婚。
之前的那个起码长得好看,当时没钱也不代表以后没钱吧。
以前周思茉觉得周思尔看脸,只看得到脸。
现在发现也不尽然,她的妹妹天真敏锐,靠本能做取舍。
在家人和爱人之间,她选择庄加文,那是新的家人。
但庄加文抓住她性格的贪婪,不希望周思尔完全舍弃,她在助长周思尔既要又要。
或许也有庄加文一无所有的缘故。
“我知道了。”
结合周希蓝众所周知算包办的头婚,她舍弃道德也要抢来的二婚丈夫,到现在都不会独自出行的习惯,庄加文已经明白这个家庭的食物链了。